百日救唐

第25章 轻取华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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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5章 轻取华州

申家寨往北,直线距离2-30里处是华州境,当然,中间隔着好几道山梁。

华州归大唐京畿道管辖,背靠华山,后临泾河与渭河,左边是近在咫尺的潼关,右侧则是长安东边的门户田关,历为关中的军事重地,位置非常重要。

黄巢率领起义军破潼关而入,扫荡京畿,摧毁长安,华州一带处在大军的必经之路上,遭到严重破坏,州县官吏死的死、逃的逃,几乎处于无主状态 ,《秦妇吟》中形容当地的情况可谓惨绝人寰:“百万人家无一户”。

公元885年前后,掌握朝政的宦官田令孜收买了原忠武军节度使秦宗权的部下韩建,委任为华州刺史。

韩建出镇华州以后,不仅治理有方,还数次击退秦宗权的攻击。 又披荆斩棘,招徕流民,以自己年轻时从事农业的经验督导生产建设,并访求民间疾苦,数年之间,华州大治,军民充实,在晚唐与割据荆州的郭禹均以保境安民闻名于世,人称“北韩南郭”。

朱温征讨李茂贞,顺带逼降了韩建,收编了他的军队,派他去重建长安城。那时,函谷关和潼关两大天险和京师长安全都控制在朱温手中,华州的战略重要性骤然降低,变得可有可无,韩建走了之后,华州城内只剩下两百名老弱病残,由一名步军校尉指挥。

8月1日晨,华州刺史司马邺屁股还没在府衙坐热,步兵校尉陈留派来传信的军卒就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大人,南门外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支数千人的大军,看旗号是禁军的,陈校尉请大人到城上看看。”

“禁军?”司马邺“腾”地站起来,“难道是皇室的人马?”

近日不断从潼关传来消息,潼关与函谷关之间的通道已经被截断了,守军人心惶惶。

还有些军士私底下谣传,说是昭宗皇帝不但从洛阳逃走了,还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厉害兵器,杀了不少追兵。

自己早先追随韩建,胁持昭宗,杀了十几个王爷,后面又和韩建前后脚一起降了朱温,倘若果真是皇帝大军杀到,这老张旧账一起算,几颗脑袋也不够砍啊!

想到这,司马邺强装镇定,朝报信的说道:“好,本官知晓了,你回去同陈校尉说本官片刻即到。”

送信军卒的背影刚刚消失在门口,司马邺招手唤过一名亲随,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吩咐道:“快,去后院,让夫人公子收拾细软,准备逃命。告诉她们,形势紧急,越快越好,那些瓶瓶罐罐的,就不要带了。你备上两辆马车,停在后门口,待本官回来,即刻动身。”

司马邺一声长叹,抬手正了正头顶的乌纱,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备马,随本官登城。”

一炷香后,司马邺与陈留并肩而立,站在华州城南门的城楼之上,眺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涌到城下,两人身后是两百名弓上弦刀出鞘的军卒,还有几百名临时召集起来的丁壮,手持棍棒刀枪。

队伍接近之后,陈留脸上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刺史大人请看,来者虽然人多势众,不过,只有数十人着衣甲,也没看到攻城器械。嘿嘿,咱们吊桥高举,有护城河和坚城,肯定挡得住。”

司马邺望着迎风飘扬的“唐”字军旗和绣着昭宗皇帝御封印章的龙旗,哀叹道:“陈校尉,倘若来者真的是昭宗皇帝,他命令咱们开门,你说该怎么办?”

陈留转身朝司马邺拱手道:“刺史大人,咱们华州城内是您说了算,您说要打,那末将舍命陪君子,您要下令开城迎皇帝,末将二话不说,让人把城门打开。”

陈留和司马邺一样,都是韩建旧人,对朱温畏惧对于忠诚,又是个下级军官,无甚牵挂,硬是把司马邺给架到火上了。

司马邺想了想,“陈校尉,你先在此观察敌情,本官回府衙,派人去潼关求救。”

“大人,您可不能走啊!”陈留抱拳拦在身前,低声说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想撇下我和兄弟们,没门。嘿嘿,大人,您府上后门的马车,我已经派人看住了。”

司马邺怒目而视:“你个兵痞,竟然如此大胆!?”

陈留满面赔笑:“大人,您位高权重,过得是天上的神仙日子,我呢烂命一条,可也不想死啊——跑肯定跑的了,可不战而逃,丢了华州,梁王饶得了咱们两个归顺过去的手下”

司马邺冷笑道:“看来你脑子里不全是屎嘛,很拎得清。”

陈留还是满面笑容:“韩大人智谋超绝,在朝廷和地方上都举足轻重,梁王自然不会怠慢,这不,给弄到长安自在去了。像我这样的兵油子,无足轻重,随时可以丢弃的。”

“当然,刺史大人不同,您在韩大人那是挂上号的,有他老人家惦记,好歹有个归宿。”

司马邺冷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拍什么马匹?我跟你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否则,你会派兵去我府上盯着。”

陈留面不改色,“既然话说开了,那末将在刺史大人面前表个态:为您马首是瞻!”

“您说打,小人舍命陪君子,绝不投降。”

司马邺转身眺望着已经快涌到护城河前的军队,“我要是命你投降呢?”

“二话不说,下去开门。”

司马邺摇摇头,“陈留,我俩并不相熟,你俯首帖耳,目的何在?”

陈留嘿嘿一笑,“当初大人在左冯翊,末将是您麾下小校,领兵100,适逢梁王兵峰所指,以为必死,结果大人出城请降,得以保全性命,是故在末将眼中,大人的决定,不会错。”

司马邺上下打量几番,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陈留笑道:“大人身居高位,若非梁王把军队全都调走,哪里有机会入您法眼。”

司马邺点点头,“既如此,咱们先看看,见机行事。”

两人说话之间,打着龙旗的军队已经在护城河前慢慢展开队形,李晔在龙五和崔耀威的护卫下,策马缓缓来到近前。

龙五高声喝道:“城上何人,陛下在此,还不速速开门迎接!”

司马邺手搭凉棚,凝神看了会,脸上阴云密布:“陈留,下面真的是昭宗皇帝。”

陈留收下笑容,悄声说道:“咱们是做大唐的忠臣,还是梁王的部下,大人一言而决。”

司马邺脸上阴晴不定,内心天人交战之际,城下的龙五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抬手朝着护城河里丢了个物件。

“轰”,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两丈多高的水柱冲天而起。

“咣当当……”

城墙上兵器掉了一地,军卒倒还好,勉强能稳住身形,可临时上阵的丁壮们全都两股战战,浑身发软,双手扶住垛口,甚至有人连尿都给吓出来了。

司马邺和陈留互相看了看,发觉对方脸上全都血色全无。

司马邺张了张嘴,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陈留见状,鼓足中气,“开城,迎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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