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丰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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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冲在一旁看着地里正热火朝天收割的奴隶，周遭有农户大着胆子上前来询问耕种过程中遇到的问题，韩冲一一作答。

李斯不请自来，同样不请自来的还有公子高与王绾。

王绾如今管税政，粮食丰收对他利大于弊，但若是只有韩冲的试验田丰收，明年推广良种的任务就会落到各郡守、县尉头上，从另一方面来讲，公子扶苏这四个字在民间的支持者越来越多，哪怕是王绾，也不得不有所防备。

公子高已经参政几个月，有王绾的辅助，对于政事有所了解，但他从未见过如此丰收的景象，是以十分惊讶，他远远地就看到韩冲在一堆农户里谈笑风生，好像他根本不在意和他交谈的人只是个农户。

“右相，兄长为何要自甘堕落？”

王绾看了他一眼，说到：“粮食是国家的根本，若粮食不足，如何支援前线战事？如何养活百万民众？这样的话公子以后莫说，若是让司农令这些人听到，恐怕会参公子一本。”

公子高努努嘴不说话，反倒是李斯，自来熟地融入进去，还在一旁听得有滋有味。

王绾见状，带着公子高越过人群上前去。

“扶苏公子。”李斯朝韩冲见礼，韩冲扫了他一眼微微点头，李斯也不尴尬，自己拿起一把麦穗仔细翻看，甚至搓了搓麦壳，生吃了两颗麦子。

“这种麦子比以往的要饱满不少，吃起来浆水充盈，定然比以前产量要高。”

韩冲没接他的这段废话，架不住王绾是第一次来，他也上前来拿起麦穗观察，心中不由得一喜，若是全国上下都是这样的成色，军队粮草有了，国家储粮也有了！

在地里走了一圈的司农令回来了，他喜出望外朝韩冲拱手：“公子！这三十亩地保守估计亩产约有五石！“

韩冲满意地点点头，要知道，秦国境内南部主要种植小米，北部主要种植小麦，以往小麦的亩产只有一石多一些，经过技法改善，已经然产量翻了两番，明年若是推广授粉法，秦国小麦亩产应当会增长不少。

“好！庄子上管事的都出来，你们需要配合司农令，将种植记录编写成册，确保亭长、里长能够看懂，明年开始推广授粉法。”

几个中年壮汉从地头边走了过来，听完韩冲的吩咐便到司农令身边认个脸熟，等司农令问完问题，回去整理好材料再来编写，当然这些都是后面要做的，现在要做的是收割和晒粮。

王绾心动不已，亩产五石，三十亩试验田就有一百五十石，何况小麦不挑地，只要开垦得当、保证水源充足，都能种植。

韩冲没有时间接待王绾和公子高，吩咐完人做事，他带上司农令走了，李斯对他要做些什么很感兴趣，便也跟了上去。

司农令十分紧张，因为韩冲此前他提出改善种植技术中，非常重要的一项便是改善耕种用具。

这个时代的青铜器、铁器都优先贵族、军队使用，哪怕是做成农具，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够负担得起的，韩冲便想到了统一租借和管理。

每年农忙时期都有特定时段，南方早一些，北方晚一些，但都需要耕种工具，若是工具能够提高效率，缩短耕种时间，也在另一个层面释放了劳动力。

韩冲从上郡找来会做模具的匠人，又通过司农令找到了几个对耕种工具有想法的人，先前提到过要用铁镰刀代替石镰，现在工具应是差不多做好了，韩冲便去看看。

但炼制出来的镰刀不太符合韩冲的想象，太过美观了，匠人不知道处于何种心理，甚至在刀柄上镶嵌了两颗宝石。

整个镰身偏长且不轻便，锯齿设计得粗糙，割草都费劲，别说弯腰割粮食了。

“这个不行。”韩冲不废话，直截了当指出问题：“镰身再轻薄一些，将锯齿设计分明，太过粗糙的锯齿需要的力气更大。另外，这个手柄改为木头，减少材料，也减轻重量，方便携带。”

匠人听到不行两个字还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后面又听到公子的改进意见，才反应过来不是要自己跳冶炼池，是让自己改进。

而且要求特别明确，匠人点头表示这个十分简单，今天就能做出来。

这回韩冲没有离开，反而是在旁边的厢房等待冶炼结束，顺手翻开各地递上来的竹简。

陇西郡和北地郡又上报了旱灾情况，而且这一次已经快要遍地枯黄，开始闹饥荒了。

韩冲看完手指摩挲了一下竹简，猝不及防地问道：“陇西郡、北地郡的郡守是谁？”

司农令差点被他问卡壳，眼睛转了一下才说道：“陇西郡如今是车府令女婿贺兰丰为郡守，北地郡是冯家子冯礼为郡守。”

“都尉呢？”

司农令直白地说不知道，因为都尉是由秦王指派，一般不与地方官员打交道的人都不知道当地的都尉是谁。

跟在身后的李斯突然说道：“陇西郡都尉乃辛胜第三子，辛勇；北地郡都尉是李信将军之弟，李原。此二人皆靠父兄的军功所荫才得此官职。”

韩冲了然，他没有为难司农令，转而问起李斯该当如何。

李斯顿了顿，他没有想到公子问计竟然来得如此突然，思索一番说道：“寻常调令无法调动军队，只有大王的手谕或者军令才能指挥得动都尉。再者都尉肩负边境守卫职责，若是轻易降下处罚，恐怕会令边军军心不稳呐！”

韩冲冷笑：“两郡闹饥荒这件事，大王和三公有何对策？”

司农令支支吾吾，这件事前两日便上报过一回，王绾没有与秦王商议，尉缭子和冯劫不管这档子事，至于秦王，恐怕还没有料到短短几日便严重至此了。

“快马去这两郡需要多久？”

韩冲站起来，他不打算继续等器具了，眼下这件事比较重要，若处理不当，往里面不知还要填多少人命。

李斯和司农令立刻跟上，李斯回道：“公子！快马去北地最快需要两日，而去陇西则需要五日。”

韩冲心中有数，他上了马车后直奔秦王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