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晨曦私语(2/2)

首发：~第051章 晨曦私语

两人当机立断去爬树。

“你……”丹菲冒火。

丹菲眉头紧锁地看着他。

他们两张面孔挨得极近，崔景钰那一动，轻轻碰触到了丹菲的唇。

崔景钰在丹菲肩上拍了拍，做了个手势。丹菲把剩下的小半块的烤馕揣怀里，跟着崔景钰走。河边芦苇并不很高，他们只得蹲着身子小步小步地挪动，手脚并用，像猴子似的。

树杈里很大，又堆积了许多树叶干草。崔景钰到在树杈之中，丹菲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感受到身下传来的热度，愈发一动不敢动。她的鼻尖轻触着崔景钰的唇，一个冰凉，一个温热。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略微凌乱的呼吸。

东边的天空朝霞似火，就像整座山都在燃烧。

而在这目光中，丹菲有感觉到了昨日转圈时的那中天晕地旋。

崔景钰微微点了点头。

丹菲闭眼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再睁时，外面一片静谧。她再无睡意，轻轻起身穿衣，走出了帐篷。

“我该回去了。”丹菲哑声开口。

“他是君，你们是臣。”丹菲道，“君有难，臣不该救助之？”

“令尊是一个忠勇有加、有情有义的前辈。”所以才养得出这样一个端方善良的女儿来。

“我……”

一轮旭日从群山的背后跃出，耀眼的光芒照亮山川大地，也照亮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

头顶夜幕中，星子犹如散落的珍珠一般，散发着温润光芒。穹顶笼罩大地，星河横跨天际。万古星斗，千年传说，如夜风在人耳边呓语。四周的喧哗如潮水一般褪去，只留下夏夜独有的静谧。

“这样一来，韦氏和武氏势力只会更大。”丹菲眉头深锁。

清冽的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迎面扑来，令人精神为止一振。

丹菲被五雷轰顶。慌张失措地爬起来。血液都往脸上涌。她一时间像是个砸了贵重之物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我……”丹菲欲言又止，“我会努力的。”

“我知道你会尽力而为。”崔景钰凝视着她，语气低沉而平和，“但是我更希望你能保护好你自己。我需要你效劳，却不想踏着你的血前进。”

丹菲明白了，“到那时候，你们无需费尽精力、苦口婆心去说服别人同你们协作。你们只需要振臂一呼，自然会得到满朝响应。”

丹菲失笑，“我何时不是心事重重的？”

崔景钰只好掉头，比划着让丹菲往回走。

朦胧的晨光中，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如同撒满碎钻。

“陪我看个日出吧。”崔景钰挪了挪身子，同丹菲并肩坐着。

“嗯。”崔景钰应了一声。

就这时，崔景钰闷喝了一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一口气拉了上去。

“温王。”丹菲道。

崔景钰赞许地点了点头。

“嘘——”崔景钰轻声安抚。

丹菲一团混乱，差点尖叫。

两人的面孔都在彼此视线中逐渐清晰，脸庞上柔软的绒毛染着橙色的霞光。雾气飘过河，浸入这边的林地，将灌木，芦苇笼罩。

丹菲穿着裙子，很是有些不方便。崔景钰率先上了树，伸手去拉丹菲。丹菲大半个身子都上去了，鞋子踩着树皮上的青苔一滑，又哧溜落了下去。

丹菲猛灌了几口，觉得幸福得快要死了。

崔景钰斜眼看她，又递来一个水壶，里面装着热腾腾的牛乳。

“由他们去。”崔景钰的眉眼里都是傲慢与不屑，“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他们风头虽盛，做事却还略有分寸，臣工们尚且能容忍。可等换了太子，韦氏真的大权在握后，野心便会不再受约束。你看那蔓草，最初长在墙角，并不起眼。而后长满墙壁，也尚可忍受。可等它攀爬到屋脊上，人人都居住不安，都想将之除去。”

崔景钰弓着腰在草丛里找了一阵，把丹菲掉的鞋子找了回来。丹菲匆匆把鞋穿上。

丹菲镇定了下来。

“和临淄郡王有关？”崔景钰问，“他为了维护你，不肯去向太子告密，你很自责？”

崔景钰的头微微朝后。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朝上方指了指。

崔景钰看了看丹菲眼下的青影，“你有心事。”

丹菲一边爬一面在心里大骂。两人辛辛苦苦朝西爬了好一会儿，结果西面却有一对偷情的小鸳鸯在草丛里卿卿我我。

“忠君，也有很多种情况。”崔景钰轻声道，“我们忠君，更忠能为君之人。太子生而为君，是他的命。但是以他的资质，并不配为君。”

两人从树上溜了下来。

这只是个意外。

草林之间的那片轻雾随风飘到了河面上空，对岸的景色朦朦胧胧。天空渐亮，晨光柔和地将露水染成了了橙紫色。他们像置身在一个将醒未醒的梦境之中。

闭着眼，自己又被男人护在怀中，转着圈。

崔景钰肃然道：“其实不论庄公，还是我们，都不是真的愿意纵容对方作恶。谁不想在蔓草还是幼苗时就将至铲除，省得将来再花那么大的功夫。只是我们力量有限罢了。庄公碍于母亲，而我们则碍于身份。郡王只是王子，不是皇子。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再等待。”

丹菲急得一头汗，偏偏两脚无处着力，像个吊死鬼一样晃来晃去。那两个宫人要抬头看见，怕是要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