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玉锦寻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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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钰又道：“我看刘娘子同您还有许多话要说。不如我夕食过后再过来接她回去？”

崔景钰耐着性子道：“报仇。”

丹菲一头雾水，“什么提议？”

段夫人道：“这样说来，这家人事倒是简单。你们也不能空手上门去。顺娘，去备些礼。明日让两个小娘子带上。”

如今郭公和张氏都已过世，郭家已是郭舅父做主。他一直牵挂同胞阿姊，知道沙鸣沦陷后，也是心急如焚。无奈妻子病逝，孩子年幼，也无法前去寻亲。

丹菲摸着红菱的鬃毛，不吭声。

“寻找到我舅父了？”刘玉锦狂喜。

丹菲看此人眉眼同过世的郭夫人有五分相似，便知道他们找对人了。。

次日一早，丹菲和刘玉锦拜别了段夫人，登上了牛车，前往国家。崔景钰利落地翻身上马，跟在车边，一道出了崔府。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丹菲不以为然。

崔景钰将一顶白纱帷帽丢过去，道：“去过曲江池吗？”

“阿菲不论玩什么游戏都是最厉害的。”刘玉锦得意道，“阿菲，你甩骰子给她们看看。”

刘玉锦顿时无措，担忧地朝丹菲看。丹菲从容地笑了笑，“到底好不好，也要去见了才知道。早点知道，也才好早点做打算，不是吗？”

“那就去走走吧。”崔景钰道，“你也难得回来。日头还早，也不急。”

这一带景色颇好，随处可见精美楼阁，酒家亦是宾客满座，十分热闹。街头街尾，随处可见耍百戏的人，更有无数摊贩叫卖着南北货。百姓们三两结伴，游走其间。

或是血亲之间有感应，郭郎同崔景钰见礼后，第一眼就朝刘玉锦望了过来。刘玉锦心情激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还未说话，就已经先哇地哭了起来。

似乎有所触动，崔景钰微微侧过脸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崔景钰的目光冰冷漠然，像是针一样扎在丹菲后颈。

刘玉锦和丹菲在正堂坐定，就听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个瘦高个子男子大步奔来。他不过三十出头，白面无须，斯文儒雅，一股书生气。

丹菲轻轻叹息。无意抬眼，就见崔景钰默然地望着自己。那种被洞察了内心的感觉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丹菲很不喜欢。她咬着唇，把眼泪憋了回去

郭夫人也因彩礼的事，在婆家受不了少挖苦讥讽，心中有怨，又兼两地相隔得远，便极少和娘家有来往。

崔六娘道：“想要几个你就能丢出几个来？那我要个七。”

“没错！”刘玉锦兴奋得满脸放光，“这位定是我舅父了！夫人，我何时可以去寻他？”

什么动物？倒是像条蛇！

“我妹子每次出来玩，都要我给她卖一串糖葫芦，我猜你们或许也喜欢。”

两人到了段夫人院中，就见崔景钰正和段夫人坐在一处说话。崔景钰如今被勒令停职在家反省，等同于休假。于是他大白天的也无所事事，清闲得很。

丹菲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掌。崔景钰的手同他的精致白皙的容貌略有不同，干净而宽厚，手指修长匀称，常执弓刀掌中带着薄茧子。

崔景钰淡淡笑了一下，背着手出了屋，去逗屋檐下的鸟。

“舅父……你可是我舅父？我是阿锦呀！”

崔景钰温和一笑，放下车帘。

裴张两个女孩刻意打扮过，见到崔景钰，都娇羞地朝他行礼问好。崔景钰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告辞而去。

丹菲从容地欠身行礼，“小女多谢郭公盛情酷看待。只是我们受崔家照顾多日，总得先回去给夫人磕头谢了恩再告辞。”

“那日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崔景钰冷不丁问。

崔景钰紧抿着唇，片刻后，勾起一抹兴味的浅笑，“你很聪明。”

次日天色极好，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比往日都要暖和不少。

那被派去打探消息的管事道：“老奴打探了几日，问出了一些脉络。礼部做文书的郭姓官员有两位，其中一位年届五旬，另外一位而立之年，也恰好有一位长姊早年远嫁沙鸣，应该就是刘娘子的娘舅。”

丹菲缓缓将手放入他的掌中，随即被紧握住。

“走吧。”崔景钰上马。

丹菲和刘玉锦到底是年轻女孩，最初还装着端庄的样子，忍不了多久，便掀起帘子打量外面的风景。

段夫人笑着招呼刘玉锦过去，道：“你这下可开心了？”

崔景钰报了自己姓名，门房奴仆又惊又敬，忙不迭将人请了进去。

丹菲起身走到门口，默默望着崔景钰，忽然觉得他像一种动物。孤傲、矜贵、敏锐、优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秘又熟悉的感觉。

“换你经历过家破人亡，你也不会太笨。”丹菲冷冷道。

崔景钰轻轻使劲，丹菲借着他的力量，跳上了马背，侧骑在马鞍上。

丹菲扯了扯唇角，“怎么不想报仇？我做梦都想亲手砍了突厥可汗的脑袋，拿来祭典我耶娘。”

郭舅父和刘玉锦哭够了，坐下来开始细说这些年的事。

原来郭夫人和郭舅父姐弟俩都是庶出，嫡母张氏只生了四个女儿，所以对唯一的儿子还不错，却素来不喜欢郭夫人。郭家虽是官家，可女儿太多，未免出不起嫁妆。所以后来刘家求亲，张氏索取了巨额彩礼后，就将郭夫人远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