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继续（大结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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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笑。”顾十八娘皱眉，“我说这话很不正常吗？”

谁也没说话，室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今天早上。”信朝阳笑道，一面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瞧，风尘仆仆吧？”

“其实，从小姐那日救你我与风雪中后，我们就该离开的……”他缓缓说道，斗笠帽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顿顿的下颌。

“可是，谁说错了，不能重来？”信朝阳笑道：“既然有机会重来，为什么不试试？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试过了，尽力了，总好过，将来空懊悔我怎么没有那样做……”

管事的笑得眼睛成一条缝，口中连连道谢才带着人去了。

这两年他蓄了须，此时眼底发青，前几年那玉养温润的气息消退了很多，多了几分风霜气。

信朝阳就笑了，伸手抚着短须，“好了，不逗了……”说着冲她伸出手。

信朝阳低着头似是轻笑一声，“没动心，哪来的恨心。”

“还可以重来？”顾十八娘挑眉道，一面轻轻摇头。

“一会儿就走……”信朝阳道。

“走啦，小姐……你看人家看热闹呢……”小丫鬟显然察言观色了得，忙架火道。

“怎么没给够啊？先付定金，交货付清，可是没拖欠的先例啊……”顾十八娘皱眉，瞪眼看小丫鬟，“你跟了我这些日子，白跟了啊？”

沈安林……

“四大怀药是什么？”小丫鬟好奇地问。

她的话音未落，信朝阳忽地转身走过来，眼圈竟微微有些发红。

“小姐，我听说覃怀会馆建的可好了，里面有大大的戏楼子，人都说十三帮一大片，不抵怀帮一个殿呢……”丫鬟高兴的只拍手，“可是他们关着门都不让进……有钱人也不行……”

“小姐，上次我送你那个狗灰……”小丫鬟想到什么忙说道。

“哥哥，我们去哪里？”她问道，伸手抹去眼泪，看向灵元。

小丫鬟笑眯眯地应声去了。

“嫂嫂，你好歹也是知县家的千金小姐，如今又当了娘，能不能不要这么爱看热闹爱打趣小姑子啊，矜持啊……”顾十八娘故作无奈塌嘴道。

“还不算晚，不是吗？”信朝阳笑道：“说起来，好庆幸那一天，你过来将我惊醒……要不然啊……”

没想到她刚到这里，信朝阳就跟过来了，一定走了很多路吧……

顾十八娘亦是一笑，便移开视线。

信朝阳看着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十八娘只觉得嗓子辣痛，她不由咳了声。

看着二人的身影迈进大有生，一直站在街角屋檐下的两人慢慢地转过身，他们都带着大大的帽子，遮住了面容，穿着灰扑扑的衣裳，从身形上可以看出一男一女。

站在空空的店铺里，顾十八娘默默地站了一刻，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

“什么时候到的？”顾十八娘笑问道。

信朝阳笑了，开玩笑问道：“那么那次是谁救她？”

“我看你真是赶路还累了……”她皱眉道：“怎么听这话，好像我是对你因爱生恨一般……”

“信朝阳。”顾十八娘唤住他。

女子掩嘴笑，“我这不是替你猜的嘛，妹妹你一天往外看好几回……”

“什么？”顾十八娘问道，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略一愣神，旋即移开视线。

“好。”顾十八娘淡淡点头，一旁的小丫鬟领会才伸手接过。

“我走了，回去眯一会儿，改天见……”信朝阳摆摆手，起步外走。

顾十八娘摇摇头，没有说话，面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似忧伤似悲戚。

“是……”小丫鬟也嘻嘻笑了，“他们稀罕小姐这样的大药师……”

“哎吆，矜持什么啊，妹妹，这没外人，你可别信那些话，矜持，矜持的话我还能当你嫂嫂……”女子掩嘴笑，一面抬手推她，“去看看嘛，去看看嘛……”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的……”顾十八娘哦了声说道，迟疑一刻，坐了下来。

“十八娘，你别这样说……”他低声说道，神情没有往日的轻松洒脱，而是难得凝重，在顾十八娘身前站定，却并没有抬头看着她，而是垂下视线，“你这样……让我很心疼……是，一开始，是好奇，我一直以为只是好奇，直到那一天，你站在我面前，笑着对我说恭喜，你在笑，可是我看到你的眼里是那么悲凉……十八娘……从那一刻起，我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用这一辈子去暖你……就算最后没有结果，你也可以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愿意用一生还你那一刻的悲伤……”

顾十八娘站在门口，下意识地看向对面，见那里店铺开着门，人进人出，却是并不见信朝阳的身影，看来是走了吧……

“嫂嫂……你见不到谁，就说谁病了啊？”顾十八娘回头塌嘴道。

顾十八娘终于翻个白眼，“我说，你能不能把你的胡须剃掉？本来年纪都不小了……更显得老……”

这样不好吧……自己才赶走他，一段日子不见了，就又巴巴地去探望，这也太……

似是察觉到审视，她也看过来，灵眸转动，略一迟疑，浅浅一笑，算是颔首打招呼。

也是在蔡州，也是盗匪，他威风凛凛地救了她，她感恩地上门道谢，不方便见男主人，相邀的自然是自己的这个女主人……

尽心竭力，虽曰为学，子曰学矣。

离开利州，她的确是悄悄走的，对外说是去亳州了，事实上，她只是从亳州经过采购了毫芍，并未停留就北上。

她的年纪二十出头，挽着高鬓，穿着五彩褙子月白绣裙，鹅蛋脸，一笑两酒窝，看上去端庄贤淑。

“说得真轻巧……”顾十八娘苦笑一下，不想明白，日子能不能过下去还不一定呢，她看着女子盈盈笑脸，不由轻轻叹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所以就这样吧……”顾十八娘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