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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33章 继续（大结局）
“是狗骨烧灰……”顾十八娘纠正。
顾十八娘并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落在门边的方向。
走到街道的尽头，灵元再次回头看了眼，从领口拿出系在红绳上的那块翠玉，在手心里紧紧握了握。
“就是那个……钱没给够呢……”小丫鬟道。
人生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命运也好，缘分也好，又有什么呢？
顾十八娘哈哈笑了，转身从柜台里找出笔，却没有墨。
“衢州袁家……”她喃喃说道，眼圈陡然变红，“可是……袁素芳……”
“叫什么我倒真不知道……走到蔡州时遇到盗匪，这位袁家的小姐受困……他们说家里是这里的参将……”信朝阳说道，皱眉审视她，“你……认得她？”
“这可是你说的……”信朝阳笑道，立刻从袖子里扯住一张文书，“……狗骨烧灰的交货期可以填上了吧？”
信朝阳哈哈大笑，“没有没有。”
灵宝点点头，紧紧握住他的手。
小丫鬟吃吃笑，加快脚步跟上去。
“嫂嫂，你再这样，我就要怀疑你赶着我出嫁了啊……”顾十八娘躲开她，抬手制止道。
“衢州参将袁家小姐……”小厮忙说道，一面抬眼看，“就是咱们路上救得的那……”
信朝阳回头看她，嘴角一弯，“何事吩咐？”
“那你好好养养吧，”顾十八娘也没有再问，笑了笑，站起身来，“多保重……”
“哪个袁小姐？”信朝阳随口问道，停脚，“我不是说过病了，不见客。”
顾十八娘果然不敢站着不动，抬脚走了几步，眼看跨过路中间，脚步又放慢了。
“哥哥……”她伸手用力握了握男子的手臂，声音有些哽咽，“……不如去见小姐一面……”
“人常说，年纪大了眼睛就干了，怎么我反而越长越小，动不动就想哭……”她自言自语，自嘲一笑，“越活越回去了……”
“要不然啊……可真后悔也晚了，那就是来不及了……”他说道。
“十八娘？”他不由问道。
“没事……”顾十八娘伸手擦了一下，笑了，“只是想到一些事，失态了……”
“好了……我这段日子就制好，给你们……”顾十八娘提笔轻沾墨，在文书上写上四月初二四个字。
“回建康去吧……”顾十八娘再次说道，微微一笑，“这几年来，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回去吧……”
“狗骨烧灰为什么欠款？”顾十八娘干笑一声率先开口问道。
信朝阳点点头，“也不算救吧，大家都被围困……怎么了？”
“本来就这么轻巧，是你想太多啦！”女子冲她摆摆手，干脆关上门。
“感动了吧？”信朝阳再次伸手抚短须，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信朝阳亦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你说，你救了她？”顾十八娘面色古怪地看着他。
顾十八娘看着那个女子缓缓走进，娇艳明媚如出水芙蓉的面容渐渐在眼前放大清晰。
“怀庆府的熟地、山药、牛夕、菊花，最为优良，是为上品，所以大家就称呼为四大怀药……”顾十八娘解释道，一面逐次认真看过，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是上品，我都要了……”
只是贪恋那从来未曾有的温情，一步一步迷失了自己的路。
他的话音未落，信朝阳就察觉身后人的气息异样，忙转头看去。
灵元沉默一刻，摇了摇头。
“哎好嘞，多谢顾娘子赏脸，咱们怀庆药名气更大了……”穿着青衣的管事笑道，一面拱手道谢。
“欠款？谁欠款了？真是太大胆了……”信朝阳立刻皱眉说道，对一旁侍立的小厮问道。
信朝阳转过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好了……”信朝阳抬起头，面上浮现一丝笑，“好了……不烦你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我让你觉得不自在了，我就离开一段……别生气……”说着话，又抚了抚唇边的短须。
“信少爷是不是病了啊？怎么好久没见了……”身旁猛地站过一人，轻声说道。
顾十八娘笑了，“有钱人，他们怀来帮是大药商，难道不是有钱人？还会稀罕别的有钱人？”
“对，我就要去投军，赶走金狗，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灵元笑道。
听他说起那天的事，顾十八娘也笑了。
顾十八娘从走进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自在了，当穿褐色氅衣的信朝阳从室内走出来，看着她笑得令人发毛的时候，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哪有这样的嫂嫂！”顾十八娘又是无奈又是想笑，看四周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不由有些羞惭，忙转过身，待要抬脚有迟疑。
“恼吧恼吧，谁还不能恼谁几回，没什么大不了，你这人做事就是想得太多，罗里啰嗦的顾前顾后的，啥都想明白了，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女子依旧嘻嘻笑，赶着丫头，“麻利点，陪小姐出趟门……”
“这次竟然是你救了她……”她喃喃说道，说着深深吐了口气。
就如哥哥所说，人之一生，波折无数，变幻莫测，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既然踏上这条人生路，就不要怕，崎岖坑洼也好，坦荡平坦也好，守着自己的本心，坦坦荡荡而活，痛痛快快而生，不惧生，不怕死。
顾十八娘目光审视他一刻，见神情的确有些萎靡，脸色也有些发白。
看戏……游园……说笑……那般的携手为欢姐妹情深……
对于那一世的顾十八娘，枯守寂寥中，无疑是天降甘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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