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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98章 说话
是因为如此就是要承认自己当初错了的缘故吗？
“我要你去阻止他。”黄世英看着她定定答道。
顾十八娘愕然，“我？我去做什么？”
“我教导不了他。”似乎并没有把顾十八娘的话当作笑话，黄世英正容答道，轻轻摇头，“所以，我才请你去。”
顾十八娘心中一动，似乎一直迷惑不解的一个结被陡然解开，顾渔！顾渔！顾慎安！钱庄挤兑！看似毫不相干的发生，但却内里骨肉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样想来，倒不像是兵败如山倒，反而像是处心积虑布下的局。
室内微微沉默一刻。
原本积聚在心里的那些话，突然散去了。
顾长春一怔看过来。
顾长春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慢慢接过银票。
“阻止他？阻止谁？”顾十八娘失笑问道。
“顾渔。”黄世英答道。
这两年，她变化的不仅是外貌和身高，还有心态。
“十八娘……”一直未开口说话的黄世英忽地低声招呼她。
“大爷爷请吃茶……”曹氏恭敬地让道。
黄世英从她脸上收回视线，没有再追问。
顾长春嘴唇微抖，没有伸手去接。
曹氏点点头，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三奶奶不会是要我去找海盗劫走的船，还有找官府让他们不要提银吧？”她玩笑道。
再次看到这张曾经让她恨不得一脚踩上去的脸更加苍老，似乎被抽去了灵魂，那曾经高高在上把握一切的那种自信气度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身形佝偻，双目无神。
“……我觉得还不至于到了要我卖掉我自己替你们抵债的地步……”她笑了笑道：“我今日拿出这些钱，至于你们怎么想，我都无所谓……”
不管怎么说，她姓顾，纵然家贫亲人恶，她的血脉始终跟这个家族割不断。
顾十八娘看了她一眼，走过去。
“不敢……”顾十八娘答道。
“十八娘，你们都恨顾家，是吗？”黄世英忽地问道。
顾十八娘看着她没有说话静待她下文。
“大爷爷，事情都过去了，我这个人其实记性也不怎么好……”顾十八娘笑了笑说道。
“不敢，不敢，大爷爷您言重了……”她忙站起身说道。
“十八娘……”曹氏几步走到她身前，怕她说出什么失礼的话，递了个眼神。
顾长春坐在曹氏的这间客厅里，虽然心中不清静，但到了一个陌生环境还是习惯性地扫过室内摆设。
“我知道这不够，但我能拿出的就只有这么多了。”顾十八娘说道：“实不相瞒，我的钱都已经借给保和堂了，而且今年身子不好，一直未能制药，所以，我拿不出你们预想中的那么多钱……”
雕花窗棂上是厚厚的窗纸，透光却又避风，此时正午，晴好的日光透进来，照在一旁泥金梅兰竹菊画围屏上微微闪亮，让室内添了几分灵动。
“那就去找啊。”顾十八娘说道。
“自然不是。”黄世英摇头笑道。
顾十八娘脸上的笑慢慢地消去，显然二人对对方心里所想都心知肚明。
“十八娘，当年的事……”顾长春看着她，疲惫灰暗的面容肃穆起来，他对着顾十八娘和曹氏缓缓弯身，“是我错了……”
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下来，愧疚自责难过心内滋味复杂。
顾长春再一次看向眼前的姑娘，惊然发现这个总是满身锋芒到有些刺人的晚辈已经收敛了自己的锐气。
“看来你们也不是很急……”她笑了笑道，还有这样闲情来打哑谜。
眼前这个姑娘两年未见，身量高了许多，身形依旧瘦削，眉眼具已长开，清秀的面容已经不见稚气，对比之下让那双不和年纪的双目反而柔和了几分。
“那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何益……”顾十八娘苦笑道。
“十八娘，那一次了然大师讲经，为什么会突然邀请了渔儿和你？”她突然问道：“为什么偏偏是你们不是别人？”
“乐云家的……”顾长春微微垂头，似乎千难万难地开口，“以前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大爷爷，三奶奶……”曹氏察觉出他们的失望，带着满满的歉意以及惶恐道：“不是我不帮，是……实在是帮不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同时门帘被掀开，顾十八娘迈步进来。
黄世英和顾长春对视一眼，心内亦是滋味复杂。
黄世英看着她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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