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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95章 念头
顾渔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这个，儿真是不知……”
“我留下吧……”一直未说话的黄世英忽地开口了。
余下的话涉及到太子殿下，郭氏终是不敢贸然出口，只在心里恨恨地念叨一遍又一遍。
“所以啊！”郭氏瞪了他一眼，“要汐儿留在京城，将来借那丫头之机进东宫！”
“母亲看什么？”顾渔笑问道，并没有因为她的注视有丝毫不适。
建康，顾长春一行人的马车隆隆地从街上而过时，顾乐山拄着拐站在门边侧耳听。
豪宅里墙角种着几树腊梅，此时已开了零星多多，在零零雪中，看上去煞是清新醒目。
“我不在这段还都好吧？”喝茶寒暄过后，顾长春问道。
“备些山货，给洛儿小姐送去……”他给自己夫人吩咐道：“这段日子，她也不好过……”
顾长春不久之后也收到顾乐山派人送来的顾汐儿的消息，对于自己孙女的安排，他颇欣慰地叹了口气。
屋子里一阵沉默之后，响起顾乐山的大笑声，院子里侍立的小厮丫鬟们面面相觑，同时垂头，这些日子，这家人脾气多变喜怒无常，还是小心点好。
众人有些意外，这次来扬州见顾慎安，本来没有她在内，是她主动要来的，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在族中辈分高，且又是顾渔的嗣母，因此也不为过，来了之后，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众人中间，从头到尾都基本上没有说过几句话。
黄世英一笑，目光看向他，却不说话。
骂奸商骂阎王知县骂工头骂顾渔……
心腹管事站起身，犹豫再三说道：“别的都还好……只是……”
“十八娘！”郭氏说道：“她要入选东宫了……”
黄世英点点头，迈步进门，顾渔落后她半步，缓行跟随。
顾长春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
“渔儿过年就十八岁了吧……”黄世英含笑说道：“真快啊，看到那腊梅花，就想到那一日你在咱们家梅林雪地写文……”
“你再惯着……”顾乐山怒喝道。
“打呀打呀打死我好了，省得你的好儿子再费心……”顾泷梗着脖子丝毫不认错。
“我总觉得……”她低声说道，话说一半自己也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自嘲一笑，“看看再说吧……但愿我想错了……”
“既然如此，那过年时，你们母子作伴回来吧。”顾长春笑道，冲二人拱拱手，上车去了。
“数点梅花天地春，欲将剥复问前因……”她缓缓念道，一面看向顾渔，“渔儿，知道这是谁的诗？”
他已经在家休养好几天了，但整个人还是跟脱了层皮一般，这几日能下床了，拄着拐来回走走，隔壁院子里传来顾泷扯破喉咙的骂声。
正闹得不可开交，外边小厮急忙忙地送来有关顾汐儿的消息，这才让闹局收场。
“渔儿博闻强记……”黄世英点头赞许道，旋即又轻声念道：“荡荡天门万古开，几人归去几人来……其实，人生而来之，不管是苦是乐，具是正法熔炼……谁对谁错，谁主沉浮，各有前因各有因果……”
众人的视线便都看向顾渔。
雪粒子不知什么时候又簌簌地下起来，他接过丫鬟手里的青布伞，为黄世英撑上。
黄世英定定看了他几眼。
黄世英摇摇头，带着几分赞许，“没有，你很好。”
小厮们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准自己老爷说的话几分可信。
“这对那丫头来说，又不是什么坏事！汐儿貌美如花，有这个姐妹在身旁，总好过一个人在东宫……洛儿说了，到时候，就用侍女的身份送汐儿同去……”郭氏低声笑道。
“就她？”顾乐山嗤声一笑，“也就你们这些女人听风就是雨……”
“只是钱庄京城分号那边有些不对劲……”心腹管事迟疑道。
“你！”顾乐山瞪眼，还没喊出声，就被顾泷的大嗓门打断。
“慢着！”在一旁低头看信的郭氏猛地说道，一面对小厮们摆摆手，“下去吧。”
“回来了……”他自言自语，“真是倒霉，怎么一件事接着一件……”
“这次肯定是他害咱们的！爹你还不信！”顾泷喊道，攥着拳砸床边，“一定是他！他是故意不帮忙的！是他故意诳咱们去扬州的！都是他！他想弄死我们！他一直都想我们去死！”
“那……那能成吗？”顾乐山心咚的猛跳一下。
“少爷毕竟才为官，大人为官那么多年尚且无法自解……”贴身丫鬟细声说道。
“母亲，扬州瘦西湖边也有一处好梅林，等雪下了，我带母亲去赏梅。”他笑道，一面伸手做请。
“来人，去把这贱人给我带回来！”顾乐山听了曹氏送来的消息，再一次气得顿拐，“我要把她白送给绸缎商！逆子！害我一家至此！”
“贱种！”顾泷的一声骂在此时陡然传过来。
“反正比这个废物强！族长为什么能当族长，还不就是因为有个一品大员儿子……”他哼声说道，面上又再次浮现得意，“看来，将来这个位子就要轮到咱们这支了……”
“好，你快去衙门吧，你年轻，多做些事。”她细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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