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恭喜(1/3)

首发：~第189章 恭喜

声音犹在耳边，再一次听到茶杯相碰的声音意味却全变了。

顾十八娘神情微凝，这个话题倒不好说下去，毕竟事关婚姻大事又是男女有别。

“你也别自我否定……”顾十八娘笑道：“其实我原本没想这么多，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让我替你择选亲事……”说着带着几分同情看他一眼，“演过了……过犹不及……不过，我相信，经此一事，大少爷以后断不会再犯此错，才智必将更进一步，还是可喜可贺的……”

“是。”他吐出一个字，似有千斤重。

顾十八娘神情的变化，自然落在信朝阳眼里，他的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是听哥哥谈起过，衡阳赵家不是很熟悉，多是在军中任职，但建康曲家你我皆知，且不说是咱们本地人，而且，那曲家曲宗芳大人刚刚调任户部主事……”顾十八娘认真说道：“户部主事……那可是个好差事，对咱们此等人来说……”

建康曲家也好，衡阳赵家也好，都是官宦世家，此等家世，极重门楣，绝不肯与商户联姻，再富裕的商户对于这些世家大族来说，也是不屑一顾的。

顾十八娘的面上浮现一丝同情，信朝阳的年纪不小了，她一直以为像他这般人已足以率性洒脱，不被外物所束缚，但到底是难逃责任之束。

十月二十五，京城药行新贵信朝阳定亲宴请京中同行好友，作为短短时日在京城药行界崛起的新星，自然是一号召便来客云集，京城购置的信家大宅里热闹非凡，因为不是定亲正宴，所以传统的定亲仪式便不会出现，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

顾十八娘睁开眼，眼中森森冷意一闪而过，快到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可是，小姐，你不是说让他选曲家……”灵宝不解地道，愤愤地跺脚，“这个坏人，还是在哄小姐……”

顾十八娘依言饮了口，略一迟疑道：“到底所为何事？莫非这门亲事不合你意？”

“我合不合意，又有何益？”信朝阳自嘲一笑，抬眼看她。

这样做，是对的吧？信朝阳的心里突然多了一抹难以严明的情绪，实际上，这一个月来，他始终被这种情绪困扰。

信朝阳停住起身，看向她。

“小姐，那人定亲的是……是赵家……”她忙挥着请帖喊道。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做，是必须的，没有对错之说。

信朝阳一笑，“衡阳府赵家，以及建康曲家。”

顾十八娘笑着入席，跟熟识的药商们打招呼，席间，信朝阳的视线不时落在顾十八娘身上，见她笑语欢欢，信朝阳眉头微皱，他早知道这姑娘心思内敛，情绪不外露，但能做到这份上，也太厉害了，除非，她根本就一丝也不忧伤……

他们离得如此近，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

这话一出口，顾十八娘和灵宝脸色都微微一变。

顾十八娘微微一怔，目光看向信朝阳。

不过，这种结果还是大家最高兴看到的，这个大药师终于不只属于大有生了。

顾十八娘亦是含笑看着他，“我给你备了三匹锦缎，纹银千两，另打了一套头面送给贵娘子……你看可好？”

“恭喜大少爷。”顾十八娘在他身前站定，笑着施礼。

“小姐……”灵宝被她说得越发摸不着头脑，“你真要去啊？”

“衡阳赵家？”顾十八娘眼神微微一闪，问道。

“那还是要多休息才是，就不打扰……”信朝阳起身说道。

“十八娘，希望你不要因此看低我……”他举起茶杯，低声说道。

是的，这一次，谁都可以哭，但哭的人绝不会是她。

“我信。”

他的眼中闪着毫不掩饰的浓情，顾十八娘忽觉眼痛，她不由闭上眼，与此同时一种冷意从心底四散而开，脑中忽地一片清明。

似是一道闪雷在耳边炸想，信朝阳面色大变，看向顾十八娘。

“你对我有情，虽然抵不过更大的利益，你就此抽身而去，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不该想要更大的利益，又不放我这个既得利益……”她缓缓说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双赢的……而且……我最恨别人算计我……尤其是用感情来算计我……”

信朝阳与顾十八娘对面相坐，两人四目相投，顾十八娘面带盈盈笑意。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信朝阳打断她，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忧伤。

“何喜之有……”他轻笑一下说道。

“挺快的……十月二十三建康正日子定亲，十月二十五，京城小宴……”顾十八娘看着手里的请帖笑，“这是特意为待我办的了……”一面说一面点头，“不错不错，有心了。”

“十八娘……”信朝阳带着关切幽幽看过来，“可还好？”

看来那种猜测是假的，要不然，信朝阳另选他人，这位顾娘子应该翻脸才是，怎么会亲自送贺礼来。

“毕竟是大喜事，别说得这么悲伤……”顾十八娘笑道，截断了他，岔开话题，“那么，衡阳赵家，建康曲家，是哪一个？”

信朝阳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笑颜依旧如花，但那笑意声音却已经是寒意满满。

信朝阳抬头看她，似是要再说什么。

如今，在他面前，她终于也露出了此等戾气，一伸手，毫不留情地抓花了他的脸。

顾十八娘忽地冲他招招手。

室内再一次沉默。

“怎么会？”顾十八娘笑道，一手拂袖一手端杯。

顾十八娘看着他，眼如深潭。

衡阳赵家，也就是沈安林的外祖家，竟然是他们家……

她说着话，轻轻拍了拍信朝阳的肩头，“我知道曲家细论起来，还是要比赵家好些，但你为了我的感受，所以才舍弃曲家选了赵家……我谢谢你的有心……不选那个我喜欢的女子为妻，你能为我做到如此，的确不错……但是你选错了，不，也不算你选错了，只是……你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