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相伴(2/3)

首发：~第180章 相伴

“可以吗？”黄内侍早看出文郡王是在撑着了，闻言大喜。

他应该说知道呢还是说不知道呢？

“郡王现在不能费神……”顾十八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穿着郡王府侍女的衣服，捧着一个碗盅，低声说道。

看着只吃了半碗的白粥，略动的小菜，黄内侍却激动地伸手擦泪，“郡王好几天没吃了，老奴，老奴实在是欢喜得很……”

“郡王，彭大夫说，你要多醒……”她委婉地提醒道。

文郡王嗯了声，让他们起身，这短短的一问一答，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慢慢地合上眼。

斟茶漱口后，内侍终于端着清淡的饭菜过来了，也打破了陌生人相处的那种微微的尴尬，顾十八娘轻轻松了口气。

彭一针将双手攥紧，压低声音却带着坚定说道：“这世上不管哪一行当，都是实力为尊，有实力，就有尊严，没有实力，没有名气，便如同蝼蚁，而对咱们这些人来说，光有实力还不够，还需要一个机会，要不然，纵然是身怀绝技，也很容易被湮灭，最终碌碌不为人知，老子受够了被人瞧不起的日子，老子这次豁出去了。”

顾十八娘退回到彭一针身旁，二人一同跪下。

“虽然这个园子没有郡王的允许无人能进来，但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二人还是要扮作……”黄内侍一面说一面打量彭一针，瞧他的身板，扮作内侍是不太可能了，“彭大夫便扮作打扫院子的杂役……”

此话一出，室内陷入沉默。

“当然要忌口……”顾十八娘开口说话，带着浅浅的笑，“不能吃猪肉……”

“哎呀，真是好主意，我们郡王最爱看书，这已经好久……”黄内侍抚掌喜不自禁，话说一半觉得提起那不吉利的事晦气，便忙收住口，看向文郡王，“偏老奴我不识几个字……”

在吃完最后一口，她从一旁托盘里捏起一块蜜饯送过去。

“其实这有什么难的！”他忽地轻轻拍了下手，似乎对于自己花费这么长时间走神而自嘲不满，“不过权衡利弊以及成败几率而已……”

就知道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的，天上不会掉下来这么大的饼专门砸他们的。

他站在窗边，望着被雨雾笼罩的院落，有侍女们举着伞嬉笑而过，有小厮抱着头快速跑过，他站在那里久久不动，直到被夜色拥入怀中。

彭一针没有跟这些贵人打交道的经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怕哪里说得不对给顾十八娘惹来麻烦。

伸手搭在文郡王的手腕上，彭一针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过了很久，他才松开手。

内侍不时地问着话，或者请她帮忙递筷子勺子，取个锦帕等等琐事不断。

不可能，不应该啊，自从那时在建康保和堂推责众人烁烁下，他站出来示好后，顾十八娘虽然依旧冷静克制，但至少在面子上没有拂过他。

顾十八娘明白他的意思，略沉默一刻，她的视线在室内有些茫然地扫过，最终落在那高高的书架上，眼睛不由一亮。

“小民斗胆一试。”他垂头答道。

跪着也的确没法喂药，顾十八娘谢恩依言起身，稍稍挨着床边坐下。

药勺微斜，文郡王神情不动，轻轻地动了动身形，吃了下那口药。

“是啊是啊，郡王，有杨大人他们在，郡王放心便是，咱们好好养着……”黄内侍立刻说道。

顾十八娘微微抬起头，想要看看文郡王的脸色，心里已经想好了那些要说的话。

“她说不见？”信朝阳眉头微皱，再一次问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虽然只是一次施针，但今天的文郡王就没有像往日那样一两个时辰后就陷入昏睡中，他坐在床上，因为保持坐姿太久，而有些倦意。

此话一出口，似乎所有的心障都消去了。

“唐贞元年，扬州来了一个……”清凉的女声在室内低低地响起。

“其中还包括你的药……”彭一针又补充一句。

“顾娘子，彭大夫，这些日子你们就要住在这个园子里……”内侍低声说道：“整个郡王府，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不得离开这里半步……”

“……顾娘子，这个菜郡王能吃吗？”

“拿这些日子的案牍来……”他忽地说道，看着跳动的烛火。

“你要给我治病？”文郡王目光扫过他们淡淡问道。

文郡王依旧合眼倚在靠枕上，如果不是睫毛抖动，就如同又睡着了一般。

“两成。”她缓缓说道。

“彭大夫，是诊脉还是……”机灵的内侍立刻上前，带着笑问道。

文郡王嗯了声。

他只是浅浅地尝了口茶，湿湿唇，便推开了。

信朝阳接过一目数行扫去，面色不由微变，忽地反手将信纸扣在桌子上。

而此时的文郡王府内，幽暗的书房内，深秋的雨夜并没有给这里多添几分萧然。

“我想，那些太医们并非无人认出郡王的病，只是知其凶险而不提罢了……”彭一针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怎么样？”顾十八娘低声问道。

“随意。”文郡王答道。

顾十八娘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