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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42章 渐变
据说是三匹马拉车，用的是京城最时兴的薄纱花样，让建康街上很是热闹一番。
“起来吧。”隆庆帝缓步而来，因为久受病患折磨，面容带着几分不正常的孱白，让他几乎从来不笑的脸更添几分阴翳。
此时三人正站在树下发出一阵笑声。
马车中一阵沉默，只闻车轮吱呀响。
“小女曾大病一场，几欲死去，是时恍惚见一老僧走到身前，说了几句话，推了小女一把，便醒了过来，病也就此痊愈了……”顾十八娘垂头说道。
作为一个文人，他自己也不信这些，作为一个谋臣，再清楚不过那些所谓的祥瑞天言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一次的事实在是挑战了他的认知。
曹氏到达京城时已经是六月下旬，一同进京的还有彭一针的妻小，浩浩荡荡的三四车人，煞是热闹。
“甩脸子倒好了！”郭氏哼声说道：“走了！人都走了！根本就没见到！”
中年男人心思纷乱间，文郡王已经摇头说了声无须见，让他的猜测更加扑朔，但这等儿女之事不值得如此费心，便丢开不谈。
很快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由野猫引发的一幕就传遍了大周的王公贵族耳内，所有人将开始重新地打量这个文郡王，继而引发一阵重新站队暗潮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时彭一针一家见过，也进来了，听见她的话，彭家娘子立刻笑着答道：“那铺子小，怎的委屈了夫人，是信家嫂子邀了夫人和她同住去了。”
“那娘就住在铺子里了？”顾十八娘问道。
顾十八娘垂头，应声是。
文郡王自然明白，一笑不语，又问候另外两个年幼的郡王……
不就是有几个钱嘛，瞧那炫耀的样子！再炫耀也不过是低贱的匠妇！
这段日子他日夜操心，顾不上理会曹氏的事，今日还是头一次听说曹氏竟然没在族里。
“去吧。”他低声说道。
事实上他已经回绝了，这等身份低贱的匠人，要道谢自在家中纳拜便可，来郡王面前还不够资格。
看她神色不对，顾乐山这才问道：“怎么？她不回来？给你甩脸子了？”
那小姑娘虽然称得上几分清秀，但要论姿色却并非出众，更何况又是操匠业之身，且大胆妄为之行。
他也不喜欢猫狗，换做以前，定会厌恶地一脚踢开，但在这一刻，却犹豫了一下，随后弯下身，伸手一抬，让猫儿借力翻过身。
“我早就说不能如此短视……”
“王兄。”他走过去，冲其中最年长的那位施礼。
“怎么不容易？咱们可没把他怎么样……”
“这孩子是要跟咱们划清界限，”他带着几分疲倦地说道，“乐山，你做得太过了……”
一家人？顾十八娘神色微凝，看向彭氏，又看向曹氏，看来除了被顾乐山刁难外，还有别的事发生。
听了顾乐山的回禀，顾长春久久未言。
自己的年龄在这几位候选人中不上不下，不占任何优势，更何况前一段又犯了风寒之症，更是让皇帝也好太后也好，对他的态度比另外三位要差很多。
“不用问了。”文郡王抬手打断他。
“……药铺里吧……”顾乐山期期艾艾道。
顾海和顾渔两个出人意料的结局引起的震动尚未沉下去，文郡王颇得隆庆帝青睐，赐饭留宫畅言，对于这么多年一直对期望自己还能生出儿子所以对别人家儿子很是没好脸的隆庆帝来说，此举实在让人不得不猜测纷纷。
母女相见自然先是垂泪一番，细说别来诸事。
换上正装坐着马车进入皇宫，穿越重重宫殿后，停在了太后的宫殿外。
“郡王，人打听了，那姑娘在建元五年四月因上山砍柴跌落山崖，差点丧命……”他又接着说道：“……建康那个妇人生两身合婴孩的消息正在问……”
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饰，这一点顾十八娘早已经想到了，当时的她本就是借准文郡王的病，抓住这些位高权重追名逐利人怕死的弱点，一击而中。
顾乐山却并没有什么颓丧之气，爽快地应下了，那个曹氏泥捏的一般，三言两语就哄回来了，还得对自己感恩戴德的，于是他回头就派自己夫人郭氏去了，这等小事还用不了他这个一家之长出面。
顾乐山手里的茶还没凉，“挺快的嘛。”他吹了吹茶末，带着几分得意。
文郡王摇摇头，“人道近，天道远，那丫头说的不信也罢。”
不过少年人的心思也不好说。
“郡王……不信？”中年男人迟疑一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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