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牵连(3/3)

首发：~第140章 牵连

这也就是这次朝考后，第二件轰动的大事，状元不用参加朝考，直接进翰林院当个翰林老爷便是，但这次的状元顾渔却意外地被发到达州一个县做县令去了，理由是年纪轻需要历练。

在京城药行会为自己精心安排的舒适的屋子她没有睡着，却在剑拔弩张一言生一言死的郡王府睡着了，而且还睡得那样沉那样久。

这出乎文郡王意料暂且不提，且说皇帝转眼又想到这些外人以及一面之交的人还能为顾海求情，怎么身为状元同宗兄弟的顾渔至今没说过一句话。

于是皇帝很生气，觉得顾渔是避祸不顾血亲，一纸诏书将他这个状元发配去当七品县令，以让其察世间百态，知冷暖人情。

不过想到要去的是南漳县，大家又都觉得能理解皇帝的意思。

“原来是他啊……”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再一次看了眼这个年轻人。

正叩头的年轻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抬头看着朱大人。

“你要是再多啰嗦一句，你就只能给他偿命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管什么结果，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所以，你才去打着我的旗号，让你叔父宽待那个顾海？”朱大人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但声音里已然有了几分寒森。

“老师想要喝的话，我去给你买来……”顾海声音哽咽道。

说着话放声大哭。

“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他扑上去再一次恨恨地打下去。

“老师……”顾海哽咽声更大，“学生为你抱屈……”

此时的大牢里，须发散乱的顾海正与人相对而坐，在他们的面前还摆着一桌简单的酒菜。

中年男人在提灯下人的引导下款步而来，与退出来的年轻人打个照面。

“是真的！”灵宝第一个跳起来，扑了过去，“是小姐，小姐出来了……”

老者哈哈笑了，将酒壶往墙壁上一抛，酒壶应声而碎。

“不用了，这就足矣……”他说道，一面眨眨眼，“等明年清明时，你要是拜祭老夫我，记得拿三杯倒就好……”

顾十八娘没时间也不可能再装傻，飞快地穿衣。

“是，是，我出来了。”顾十八娘的眼泪也忍不住流出来。

“别担心，这其实比我留在京里要好得多……”顾海对顾十八娘解释，怕她担忧。

“小子，你都吃了，还让我吃什么……”须发皆白的老者笑着说道，一面伸手拿过小小的酒壶，似乎怕被人夺去一般，紧紧攥在手里。

“饶他？你让我怎么饶他……”朱大人笑了笑说道：“又不是我要他命……”

“小娘子睡得真沉……”服侍她穿上外衫的俏婢笑嘻嘻地说道。

“父亲大人，儿子的性命是由他所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丧命……”年轻人又叩头哀求，声音里满满的绝望。

“你们，你们一直在这里……”顾十八娘又惊又喜又悲地说道，加快脚步走过来。

他的形容有些狼狈，但穿着却是华贵，不似是个下人……

朱大人的面色变得很不好看，啪的一声拍了下桌案。

这个拙劣的半真半假的谎言，终于给她一份生机，虽然知道这个拼凑起来的预言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她不会相信能起到了完全的作用。

睡得很好……顾十八娘略有些羞涩，说出去只怕没人信，其实连她自己也不信，怎么就会睡着了呢。

皇帝重重地哼了一声，“竖子们只怕还不知其罪！”

顾十八娘顺手抓起桌上的瓷瓶，而顾渔已经随着顾海的跌倒再次扑了过去，两个年轻人在地上打在一起，一时分不开，顾十八娘无法下手，只怕误伤了顾海。

顾十八娘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一切纷纷扰扰没有干扰到顾家两兄妹，朝考很快出了结果，这个结果再一次引起了轰动。

直到他走出去很远，顾十八娘才抬起头，看着那个华贵的身影隐入层层绿影中去了。

“扬州的万泉醉……”他看着手里的酒壶，“……好是好酒，就是太淡了，要是换成苏州的三杯倒就好了……”

年轻人直直地跪在那里，似乎过了很久，才明白方才这句话的意思，顿时狂喜，将头在地上碰得咚咚响，根本察觉不到疼。

这是幻影，跟以前一样，只要他们往前走几步，这个瘦小的身影就会啪地消失。

伴着一声怒骂，顾渔的拳头打在顾海脸上，他来势汹汹，顾海猝不及防，跌了出去。

“我害你？你错了！这是你害了你自己！”他大笑道，一手撑住顾渔要落下的拳头，“同宗同族，什么叫族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以为我遇祸事你只幸灾乐祸就可以了吗？”

这一次皇帝看似发了那么大的怒，却原来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这话让在场的其他官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大学士都勾了死刑，而且皇帝也发话决不轻饶此次进士闹事事件，听那意思这几个进士怎么也得陪着老师一同上路了，怎么朱大人突然说出这话？这不是忤逆皇帝吗？一向精通拍马屁技艺的朱大人该不会是糊涂了吧？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只要你肯出手，就是我顾十八娘的再生恩人……”她再一次俯下头，低声喃喃道。

而眼前这个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则是朱大人新认的一个义子。

皇帝听说文郡王曾与顾海相识，又听朱大人的义子愿以命换命救顾海，触动了孤家寡人的落寞之情，将文郡王请过来，当众褒扬一番。

“父亲……”他喃喃道，焦躁悲伤的脸上又盖上一层惊疑，“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