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听佛(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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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她认真说道。

他不由后退一步。

因为心不在焉，竟没发现顾渔停下脚，举步而行的顾十八娘撞在他胳膊上，忙道歉。

佛殿中了然大师还没来，大家也都在位子上低声交谈。

顾十八娘凝神应答，含笑点头，“是。”

伴着曹氏和黄世英并排而行，大家纷纷猜测这位是富还是贵，或者是有缘人。

顾十八娘一愣，旋即带着几分不解，看着他道：“只有我们家？怎么会，三奶奶和渔少爷你……”

“了然大师只邀请你来？没有邀请你哥哥？”顾渔突然问道。

“渔儿他性子清冷，很少与人来往，海哥儿和十八娘沉稳和善，与他们相交对渔儿是幸事。”黄世英含笑说道。

三月三的兴隆寺因为了然大师说法而又热闹起来，不过这种热闹只是小范围的热闹，能听到了然大师法课的人没有多少。

顾十八娘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森森。

看着仆妇从一边过来了，顾十八娘忙借口走开，还没走两步，就见一个人站在身前。

顾十八娘略一停顿，待顾渔迈步而行，才在后跟上，其间忍不住回头扫视，却并没看到沈三夫人的身影。

只是她始终不明白，这恨意到底因何而来，难道只是因为和顾乐山的纠纷？

佛殿里分左右男女各自安坐，顾十八娘坐在曹氏和黄世英身后，离开顾渔，不用担心他的审视，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便有些心神恍惚。

都说老和尚知过去未来，那一日的话，也句句透露看穿她的来历，那么顾渔是……也看穿了？

“了然大师竟然会给她下帖子？”大家喃喃自语，都觉得如同做梦，要知道了然大师的课全建康也就不到百人而已，怎么算也轮不到曹氏母女。

顾十八娘觉得了然大师的视线扫过自己，她不由笑了笑。

“母亲与我寻个名师。”顾渔答道，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世，我要做的只是改变亲人枉死的命运，就是要用强大的意志扭转不由人的命运，其余的一切人一切事变也好不变也好，都不足以为意。

雪中送炭永远胜过锦上添花，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只不过世俗肉眼，身在其中往往参不透。

慢步而行的妇人们纷纷低声交谈询问，目光中都有些好奇，年轻孩子们都忌讳素气，更很少有人来听佛经，更何况这场合必定是受了邀请的，这是谁家的孩子们？是建康的新贵还是有缘人？

“是啊。”有人附和道：“是说她开的药铺里是那位大药师做炮制师傅而已，所以特别发财，听说赚的钱都是金子，一箱子一箱子地抬回来呢……”

曹氏忙点头称是，让三奶奶的马车先行，随后才上车跟随而去。

顾十八娘收回神，看到母亲担忧的眼神。

哥哥就是这样的人吧？他以自己的勤奋扭转了资质鲁钝的命运，也许那一世如果不是父亲早亡，哥哥也可能学有所成……

不过，看穿又如何？天王老子她也不会害怕，还怕他一般少年。

沈三夫人不说不笑，目不斜视，款步从他们身前而过，顾十八娘低着头，看着那暗红裙角从眼前飞扬而去。

了然大师的经课每年也都是固定的人群，偶尔加入一个新人，必定吸引大家注意，能来这里听课，非富即贵，当然那些不富也不贵的也有，是了然大师口中的有缘人。

顾十八娘哈哈笑了，“多谢渔少爷谬赞。”说罢意味深长的一笑，“不过是混口饭吃，求条生路罢了，比不上渔少爷你锦绣前程。”

“也先别谢，你也知道，那些大儒们都有些古怪脾气，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被引荐，这就看他们的机遇了，不过我想京城之地，又是大比之年，学子云集，就算没有见到李先生，拜在其他名师门下，也是获益匪浅的……”黄世英含笑说道。

似乎有点做贼心虚，她想着顾渔考了第二，离那一世命运中案首只有一步之遥，这一切也许跟自己重生有关系。

曹氏略一迟疑，看向顾十八娘。

这话引得大家惊讶，这个时候去兴隆寺？

沈安林微微一怔，要说的话略一停。

曹氏点点头，说了声是。

“十八娘？”曹氏轻轻推了推她。

“恭祝顾娘子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他带着一丝笑道。

顾十八娘回过神，才发现经课已经结束了，了然大师正在被几个信徒围着说话，人群正慢慢散去。

他说着话什么意思？顾十八娘脑中飞速转动，老和尚下帖子，写明了请自己和母亲，如果没写自己，应该不会允许陪伴，那样的话，任何一个收到邀请的夫人，想要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了，那样了然大师的讲经还有什么稀罕……

顾十八娘微微低着头，看着前几步随着走动而晃动的青色披风，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她心里感叹一下，如果不是自己二十多岁的灵魂，根本不会发现，想他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就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如此，真是不错。

她可看不出，顾渔对顾乐山有什么感情。

一声佛号响起，大殿里立刻安静下来，了然大师缓步而进，片刻之后响亮的诵读声响起，回荡在大殿里，顾十八娘先是心不在焉，渐渐地只觉得心神清明，竟不知不觉地凝神细听，一时因为沈三夫人在身侧的焦躁不安慢慢散去。

顾渔嘴角一弯，勾起一丝笑，“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