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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前线的江安卿,江月谷如梦初醒,没工夫计较保宁到底何意,立马派人前去包围敦亲大公主府邸,连一条狗也不能放出去。
翠巧懵懵懂懂的听着,到后头才明白过来,这一切是陛下联合远在前线的太上凰给所有人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掉出金凤内鬼。
只是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是敦亲大公主,太上凰的亲皇姐。
是何等的笑话。
天还没亮,敦亲大公主府邸全员被捉拿押入顺天府地牢内,唯独已经出发去丹阳县的江离逃过此劫。
江月谷无意派人去追,只写了封信将事情经过寄去丹阳县,日后江离去留全看江安卿如何处置。
京城十六卫包围敦亲大公主府邸并无遮掩,不少早起出摊的百姓看到了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士兵将府邸抄了个干净,抬出来的箱子盖着油布,有人恰逢风吹起,看见油布下头是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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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县新上任的知县姓张,是位正值壮年的女人,今年科举刚中的举人,为人一板一眼,不思变通,哪怕是拜见江安卿时也一问一答,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张知县来带着一大堆丹阳卷宗和账簿,手边的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这些全是要拿给江安卿看的。
“张知县这是要给孤指派任务?”江安卿好笑的问。
在场的人眼观鼻鼻观心,跟着张知县一同来的官吏更是大气不敢出,谁能想到这家伙带着些东西过来是要给凤主看的,她们还以为张知县已经看过了,借着东西进行工作上的汇报。
要知道是如此,就算是死也会把人摁在知县府内,绝不让她踏出半步。
其他人不敢在凤主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景一不一样,明白不懂变通的张知县是听不明白凤主言下之意,挤眉弄眼的给张知县使眼色,好让她麻溜点带着东西离开,别等到凤主发怒后哭都来不及哭。
但她忽略了,一个在面对最高上级都无所畏惧,一板一眼的人,怎么能看懂挤眼睛的暗示呢。
张知县起初没注意到景一的表情,还是景一洋装咳嗽了声,才吸引了张知县注意力,张知县纳闷的歪了歪脑袋,“这位郎君是有眼疾吗?还是在嘲讽张某,为何一直在挤眉弄眼?”
噗哧,不知道是谁先笑出的声,景一脸都黑了,扭过头去不再看张知县,任由她如何作死也不去拉一把了,白费好心,人家却说他眼有疾。
江安卿瞥了眼身侧的景一,端起茶水遮掩住扬起嘴角,开口打破尴尬,“张知县食百姓奉禄,应当做好分内之事,这些还是你看完再同孤汇报吧。”
江安卿不欲多言,意味明显。
张知县没听明白,还想再说,被一旁官吏急的捂住了嘴巴,赶忙道,“下官这就带知县回去,好生汇总后能解决的解决,不能解决的再来请教您。”
江安卿点点头。
张知县被拉出宅院门一脸纳闷不平,甩袖子不愿意搭理捂她嘴巴的官吏,愤愤道,“在凤主面前捂我嘴巴,你是当中羞辱我!”
官吏擦擦额头汗,敢情您还知道面对的是凤主,官吏问,“那您也不能把知县的事全送给凤主看啊。”
“规定上写了,有上级在时要请示上级拿主意,我哪里做的不对?”张知县不明所以。
“您……您就是做的太对了。”官吏头都大了,只盼着凤主是个不记仇的人,不然张知县的官帽没戴多久,就又要被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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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到丹阳第一时间去拜见了江安卿,看见完好无损的江安卿一时愣住了,她都做好了临危受命,上阵杀敌的准备了。
可眼前的凤主好端端的坐在面前,气色好的不能再好了。
“您……”江离拿不准该如何说,挠了挠脑袋只能憨憨一笑。
“坐下吧。”江安卿猜到了江月谷会用什么法子抓出内鬼,就如同她为何要让亲卫大大咧咧的路过人群最多的街道,故意扩散消息。
江离忍不住问,“您身体好了?”
“本就不是什么重伤,已经养好了。”江安卿莞尔一笑,“怎么千里迢迢的跑来了?”
“臣听闻陛下要派人来前线,就情愿来帮忙。”现在看来并没有需要她做的事,江离不死心道,“臣也可以打杂,能跟在后头学点东西就好。”
江安卿明白江离心中渴望,她向来会给年轻人机会,说道,“江轻意在前方军营中,你可以去找她,你们是相熟的。”
果不其然江离扬起笑容,一刻不愿意多耽搁,包袱还没放下,热茶一口没喝,拽过院子里休息的马,往前线跑去了。
景一看过去时只剩下飞溅的灰尘,“江郎将还真有活力。”
江安卿招手,景一自然的握住,眨巴着眼睛等待江安卿说话。
“倘若战事打起来,孤不得不上场,你要在后方看住补给和粮草,知道吗?”
“小的明白。”景一郑重点头。
已经能在凤主身边陪着了,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并不奢望能同凤主一起上战场,在后方看好后勤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后勤的重要只有行军打仗的人明白,后勤部队不及时或者后方粮草出现问题,哪怕是再厉害的将军士兵也只能吃败仗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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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谷的信隔了一天才收到,送来时悄无声息,若不是景一一直伺候在江安卿身边,都不知道有人来送过信,送完信那人就走了。
江安卿坐在靠窗的软榻上,金灿灿的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整个人散发着淡淡光晕,忍不住想靠近些。
景一确实那么做了,搬着绣花凳坐在江安卿身边,抱着她的腿轻柔的按摩。
信件上寥寥几句话,看的江安卿心沉了又沉,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上头写了什么吗?”京城来的信,景一唯一能想到的是有关于内鬼的事,能让凤主有如此般反应的,必然是什么亲近的人。
景一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人,却没一个能怀疑的,或者说都可疑。
机密的信件江安卿随手扔给了景一,景一接过后敦亲大公主的名讳直直撞入眼帘,手抖了下。
敦亲大公主可是凤主的亲姐姐,亲姐姐勾搭她国人要置自己于死地。
景一喉间哽咽,想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只能默默将信件揉了,借着茶水泡烂。
“江离还在军营中?”江安卿撑着脑袋,一瞬间觉得她疲惫了许多。
景一回答的小心翼翼,“她还在,同长公主一起跟在裴将军身后。”
“这件事只有你知,孤知,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江安卿明白敦亲大公主的事情传到丹阳县是迟早的事情,又是一声无声叹息,“最起码现在别让江离知道。”
江安卿并非是无脑迁怒之人,清楚的知道她与皇姐之间的恩怨与江离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