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22-30
“你说下次奖励他什么好呢?”还真在认真思考。
冬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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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景一除却在茶房泡茶和每日下值后回房睡觉, 其余时间全呆在江安卿跟前,捧着给他的书学的津津有味。
最让人佩服的当属一边学一边能注意到江安卿需要什么,及时拿过去把主子伺候的好好的, 让有意见的旁人没半点话可说。
看似是个笑话的学习在漫长的酷暑中被掰开揉烂, 看热闹和等笑话的人只等来了景一源源不断的赏赐。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主子吃的果子、糕点、茶叶或者是一件好玩并不贵重的物件,有时奖励的还是一本书。
价格比不上禁苑内郎君开心赏赐的金瓜子,但这些可是太上凰赏赐的,哪怕是一根绣花针都意义非凡, 看景一抱着东西珍惜开心的模样,一群人羡慕的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咽。
又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博喜欢,又能识字拿赏赐的, 只有在故事里听过有钱人家父母这般哄小孩的, 哪里见过主子对奴才这样的。
心里头再不满只敢暗地里酸酸,柳福和养心殿茶房的太监怎么死的他们可没忘记, 十八岁的景一早在他们心里是尊佛了, 金子塑的不坏佛,供着还来不及呢。
入秋的第一缕风吹来,吹翘了宣纸的页脚, 吹干了浓浓积墨, 江安卿伸手挡了一下, 很快透气的窗户被关了起来。
江安卿举起宣纸透着光看的更清楚了, 纸上的毛刺根根分明,上面黑色的墨汁一撇一捺板板正正。
除了江安卿最了解景一学字的速度外, 就属秋菊冬香最关心了, 很少看见主子主动去教人东西的, 特别对方还是无权无势甚至奴籍太监。
宣纸用的是便宜量大的蔡候纸, 但墨水和毛笔却不简单,是从江安卿私库中拿出来的,就那么给景一练习用了,看的人咂舌。
所以秋菊冬香更加好奇景一能学成什么样,别好东西和耐心付出下来,再是块榆木脑袋,不开窍可不行。
秋菊凑过来看,忍不住偷笑,“字写的一板一眼的,跟小孩一样。”
江安卿睨视她一眼,“在背后说说也就行了,要当面给他听见,又得臊的面红耳赤,挑灯练字的。”
“臣可不敢,景一比臣年轻时聪明多了,说他可不就是在贬低自己。”秋菊戳那本一指厚的书,讲的之乎者也光是看着就头大,景一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且认得,肯定不止嘴上夸的聪明,私底下看不见时付出的努力不知道多少。
冬香看了眼就收回视线,“咱们围着人字看来看去,待会景一泡茶回来看见,不用说也知道咱们干嘛了。”
就见江安卿把一摞宣纸卷起,小指细的绳子捆在上头,恰好景一端着茶水回来了,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他的紧张窘迫,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时不时瞥向成筒状的宣纸。
“今日天气好,去怜人馆听戏。”江安卿从罗汉榻上下来,对上景一迷茫的眼神,忍不住勾起唇笑了下,“权当是奖励你的。”
蒙着层雾气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有奖励说明他的功课没有错。什么听戏、什么小玩意对景一来说没那么重要,他唯一在意的是不希望看见江安卿对他失望,很显然目前为止做的很好。
怜人馆是紫禁城内供给皇室休闲娱乐打发时间的地方,里头戏班子的功底不用多说,有时还会请来民间有名气的戏团进来演出,让宫里头的人尝尝民间流行什么戏码。
怜人馆距离仁寿宫有上一段距离,江安卿懒洋洋的坐上金辇,明晃晃绣有凤凰图腾的黄罗盖伞彰显着身份地位,远远望去声势浩大的。
景一紧紧跟在金辇后头,有两位姑姑在他还没资格往前面站,即便如此也是开心的,能一抬头就看见凤主侧脸。
怜人馆外停着两架轿辇,江安卿一眼便知是谁,能同样在轿辇雕刻凤凰花样的也就女帝了。
馆主听闻动静屁颠屁颠的跑出来行了大礼,是个未见过的生面孔,看样子是外头来的戏班子。
班主在前头引路,江安卿走的并不快,她也不敢快,跟着步伐慢悠悠往前走。
“陛下和谁在里头?”江安卿问。
“回凤主,是君后。”
这下江安卿的步子才快了一点,不过也就比刚刚快一点,她那一步走成两步的速度让班主心里直打鼓,太上凰的功绩有目共睹,战场上叱咤风云,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怎么如今一见没半点武将的样子。
偷偷打量完江安卿后,班主忍不住去看秋菊冬香,两位在民间也是有流传的,是太上凰的左膀右臂,赤胆忠心之将。
一位奔袭千里心思灵奇巧,善突袭迂回打散后放补给。
一位横刀立马于万军之前,面不改色不动如山。
放在何时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偏偏两人聚齐,又皆在江安卿麾下。
可惜江安卿退位成太上凰居于仁寿宫后,两位跟着一同在身边伺候了。按照话来说,秋菊冬香本就是从小伺候江安卿的侍女,不过主子是伯乐,而她们恰好是被提拔的千里马罢了。
戏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江安卿不论如何来都是引人注意的,哪怕是她褪去象征地位的华服首饰,站在平民区的街头,也是能让人一眼看见的存在。
江月谷率先起身行礼,君后紧跟其后。
唱戏的有个规矩,戏开场就不能停,不论来的是何种地位的人。
台上唱着热闹,江安卿摆手示意她们坐下,主动坐在了陛下另一侧,饶有兴趣的盯着台上扮上相的怜人。
怜人馆内虽有民间戏班子受邀进来表演,但里头管事的太监是宫里头的,自觉的给秋菊冬香拿了凳子来,她们两人可不像其他奴才一样站着在后头等主子的,她们身上是有功勋的。
两位姑姑就坐在凤主的后侧,还有个小桌子上放着同样的茶水点心,吃着喝着舒舒服服的看戏。
见此景象,景一心中欢喜了下,从人群中慢慢挪到了江安卿身后,距离不过小臂长,能清楚的听到她们在谈论些什么。
戏台上唱的是一位年少从军的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功臣身推后接受百姓爱戴的故事。
起初景一光顾着观察江安卿了,后来逐渐被戏的内容吸引,随着将军被欢呼爱戴感到由衷开心,心里又隐隐觉得在哪里听。
江安卿看明白了台上的戏,笑道,“没想到孤能被写进戏文里,孤还以为只能当个吓不听话孩童的角色。”
“母皇的功绩世间人有目共睹,后人也会通过史书了解您的。”江月谷皱眉。
景一恍然大悟,怪不得戏文听起来耳熟,原来是依照江安卿来写的,景一看的更认真了。
说话间君后贴身太监静月抱着长皇子笑盈盈走来,台上的声音小家伙也不害怕,扬着肉呼呼的胳膊乱抓着,手腕上的金镯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吃饱了就不哭闹,带起来省事。”君后接过长皇子先给江月谷看了看,小家伙咯咯的笑个不停,逗的江月谷松开眉头,“母皇您瞧瞧皇孙。”
江安卿很少去看长皇子,倒不是不喜欢他。养的白白嫩嫩的跟剥壳的鸡蛋,抱在怀中沉了不少。
小家伙似乎是认的皇祖母,笑起来时露出了乳牙,伸长胳膊要抓江安卿身上亮闪闪的饰品,可惜胳膊太短了,只能隔着距离抓空气。
“孤可是送了一对耳饰,这对可不能再给你了。”江安卿扬起唇角,手指点在长皇子的鼻尖上,“日后肯定是个爱美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