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悔恨(1/1)

首发：~第3章 悔恨

“第一道题，由8班的同学先答。”吴老师要求。

于是，从第一排左手开始起，就由8班和2班的同学相互依次答题，虽然两个班同学之间相互有些陌生，但一旦开始答题后，不熟悉的同学之间马上就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做题上面去了。

前面的答题都很顺利，虽然有些题目也会出现小错，但基本上2班的同学和8班的同学在答题上并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双方的答题正确率依然保持着半斤八两的水平。

然而到了17号，也就是程晓云这里，却出现了状况。这是一道她没见过的题，站起身答题时望着题干，她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懵。abcd四个选项像是四只拦路虎，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答案。

“选c,选c。”旁边传来一声选c的声音。程晓云眼睛往旁边一瞥，原来是史薇在桌下暗暗地说了一句。

史薇是程晓云在初一初二7班的同学，两人属于那种不算玩的特别好，关系也还行的那种。后来初二升初三的时候，因为成绩的缘故，史薇分到了所谓的好班，而程晓云也是分到了所谓的差班，一晃一个学期过去了，想不到两人会在这样一种场合下见面。

看着不会做的题目，又听到了老朋友和老同学史薇在桌子底下的暗暗通风报信，程晓云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选c”。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教室发出一阵哄堂大笑。8班的同学全都笑趴在桌上。

“程晓云，你动点脑子好不好，别人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审题之前你不仔细看看题吗？这题选c是错的，应该选d。”吴老师看着程晓云，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程晓云涨红着脸，心中有些气愤，但嘴上又不敢说出来，她感觉到此时全班的人的眼睛齐刷刷地向她看过来，全班人的心里都在嘲笑她和羞辱她。自责，悔恨，懊恼，沮丧一刻之间全部充斥在她的身体里。

“想不到史薇竟然是这样一种人，亏我以前还拿她当朋友。”程晓云慢慢地从站立坐到了座位上。

后排的朱萍看她坐了下来，用手捅了捅她，程晓云转过头，朱萍一脸焦急的说道：“你怎么能听她们的呢？这不摆明就是出你洋相让你出丑的嘛，你就随便答一个答案好了，也比跟在她们后面选c强啊。”

程晓云此刻也沉默了，其实那道题就算不选c，她也会选错，毕竟对她来说这题从来就没见过。她心中懊恼的是，曾经在一起玩过的所谓朋友，今天让她彻底难堪，想来以后和史薇这种人也就是划清界限了。

这一堂离奇的学生交换课，终于在下课铃声中结束了。看着同学们窃窃私语的背影和8班那些学生捂着嘴哂笑的表情，程晓云的心里犹如吃下了一只苍蝇，非常难受。

回到了2班，程晓云也感受到了同学们的冷眼与嘲笑，在他们的眼里，是程晓云让2班丢了脸，程晓云在2班的同学眼里成为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那一颗“老鼠屎”。整整一个星期，2班所有的同学都没有主动和程晓云打招呼，都在孤立和排斥她。

对程晓云来说，那一个星期宛如噩梦，沉湎于深深地自责中，离中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自己的心态却完全没有调整过来。

程晓云的妈妈刘萌丽看着女儿整日浑浑噩噩，魂不守舍的样子，每天放学回来吃过饭就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把门锁好也不让她和丈夫进去，心中也是不免担忧。她和丈夫程康永都是铜管厂的普通工人，文化程度也不是很高，对于教育孩子也只能是做好后勤，好吃好喝的提供好，对于辅导孩子的功课，他们则是完全不懂了。

程晓云的家，也是铜管厂当年给职工结婚时分配的一套两室一厅，虽然面积也不是很大，50多平米，但好歹也是楼房，家里有厨房有厕所，生活条件的便利性远比那些住在平房的同学要强得多。程晓云自打出生后就一直居住在这里，程康永和刘萌丽一间，程晓云单独住一间，而她有的同学因为家里孩子多，还得准备上下铺，或是在阳台专门划出一块空间来，给孩子做卧室。

晚上，程晓云睡着了。刘萌丽和程康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即将到来的中考，两人始终觉得孩子不是学习的那块料。

“康永，晓云的成绩估计是上不了高中了，那天路上买菜正好遇到了班主任丛老师，丛老师建议她上铜管厂的技校，你明天上班了解一下，问问你们铜管厂技校的招生情况，看看以她的模拟考试成绩能上哪个班？”刘萌丽翻了个身，推了一下自己的丈夫。

程康永刚要睡着，就被刘萌丽推了一下，一下子惊醒了：“哎哟，我好不容易睡着，你咋一下子把我给弄醒了？”程康永在铜管厂上的是倒班，因为作息颠倒，睡眠一直不太好，不容易入睡，入睡后也会容易惊醒。

“我明天上班去技校问问，正好技校负责招生的韩主任跟我是老乡，我直接问他。”程康永安慰妻子。

“哎，要不是晓云成绩不好，我也是不太愿意她上这个技校的。一个女孩子读了技校，以后就要进厂当工人，厂里工作环境差，工资也低，对晓云来说心里多半也是不愿意的。”刘萌丽惋惜着说道。

程康永摇了摇头斩钉截铁说道：“不愿意也没办法，她的成绩上不了高中。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去上职高，要么去上技校，相比较而言技校毕业分配到厂子里还好些，毕竟我还认识些熟人，先进工厂再找机会调动。要是她去上职高，毕业后分配到哪个酒店或是宾馆做服务员，就现在这种社会环境，晓云那么漂亮，声色犬马这种环境我反而是更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