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8号当铺(1/1)

首发：~第10章 8号当铺

ooc的泥石流终于还是冲到了比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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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布劳内不知道自己是哪门子顺路，绕大半个地球开到鲁本迪亚斯家底下给自己队友拿东西。也不知道是哪里妖风把他吹动了去取一件并非急需不可的东西。他双手插裤兜里乘坐电梯，像执行岌岌可危任务的拆弹专家凝视正中央向上滑动的红色数字。

德布劳内轻敲了三下门，“琳娜在睡觉一般不会起来开门”，屋内没有动静。他弯下腰按照鲁本迪亚斯说的在门垫下找到了房门的钥匙，和一串手工编织的钥匙扣挂在一起。锁滑入大门，他还没来得及扭动门把手便松开了。

马达琳娜套了一件衬衫，松松垮垮地赤脚站立在地板上，弯曲足弓的右脚别在承力的右腿后，倦色让通透的琥珀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影影绰绰，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出现在她惺忪的脸上。乱糟糟的头发和淡红色的压痕暴露出她之前是以何种奇形怪状的姿势蜷在一起，又是怎样着急忙慌穿上衣服跑出来。

她没注意到身上不是自己的衣服。德布劳内移开他的眼睛，澄蓝的眼睛纤云不染，一些细小零碎的惊讶被他完美克制并隐藏起来。

“我来拿鲁本的东西。”

马达琳娜正是被鲁本迪亚斯的电话吵醒的，这也是她为什么张牙舞爪跑出来开门的原因，她昨晚裸睡在家，而那物件恰好被鲁本迪亚斯遗忘在卧室内。他本来有机会自己拿走，避免接下来鸡飞蛋打的局面。但被吵醒的马达琳娜一不做二不休像蛇一样往他身上死缠，倘若他不把左手的物什搁在柜子上，两个人必然是要跌倒在一起，正好落入她想要的圈套之中。被翻红浪，日上三竿才起得来了。他在马达琳娜将将要摔的时候把她捞起来，把那不贵重的东西便随手一放，等倒车入库他望向后视镜才想起来。

“啊，”马达琳娜后知后觉的回答，“你稍等一下，我再问下他放哪里了。”她光脚慢吞吞地移动，空气钻入宽大的衬衫留下无声的痕迹。德布劳内站在外面，他可以从长长方方的框架中窥见他们生活中最公开透明的细节，小狗、盆栽、懒人沙发，和一些明显分属于马达琳娜和鲁本迪亚斯的东西。

这是一间稀疏平常的客厅，有他们的拍立得照片还有明显失败的手工制品，七拐八歪的陶瓷罐下压了一张鹅黄色的信纸。德布劳内从上面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他通过一行字母辨识出是荷兰语，大意是爱情、死亡与永恒，可能是从别处摘录下来的再机翻出来，充满了习惯性落笔再修改的痕迹和错误的语法。她的字却很飘逸洒泼，简而言之，不容易看懂，德布劳内将按它原有的折痕盖上。

德布劳内觉得马达琳娜的语言天赋寥寥无几，就连斯通斯和她说话都得打直舌头，他实在没见过有谁的耳朵这么不好使了。偏偏rome还热衷于往她的方向跑，马达琳娜更听不懂小孩子咿咿呀呀、囫囵吞枣的话，每回都一头雾水，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德布劳内等他翻译。之前马达琳娜还需要象征性发出语气词向他提问，现在她已经驯化成功得到一名无缝衔接的英英翻译。

德布劳内对自己儿子当跟屁虫的行为不齿，脸都揉成红苹果还傻兮兮的笑，也不用人抱，特别是马达琳娜左手rome右手ruby在走廊上的时候，德布劳内都要严厉谴责，不过没用。马达琳娜不是没有抱过rome，德布劳内将信将疑把小孩塞进她怀里有模有样的十分钟过去，在操场上来回跑的德布劳内就看见自己儿子乐呵呵坐进从教练组借来的小推车里。

他还听到马达琳娜语重心长地对rome说，小男孩长这么重以后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德布劳内不温不火地回怼，没养过小孩的说什么，这个体重才健康。另外大一岁的mason并不很喜欢她。

倒是有人起哄鲁本迪亚斯是不是有喜事才在拿凯文的小孩来练手。德布劳内不着痕迹看了眼鲁本迪亚斯，还是很温和的笑容。可怜训练场上被葡萄牙几个联手针对的人，谁叫他说话不看眼色。

德布劳内想起手机里的照片，rome在车里吃麦当劳，薯条蘸圣代。rome想吃冰淇淋但他最近肠胃不好德布劳内只同意给他点薯条。“那我要吃圣代，”马达琳娜的脑袋从后面冒出来，他顺路送她回去，“请一个圣代总可以吧？”德布劳内又加了原味圣代，马达琳娜小声嘟囔了一句，他只听清楚了德布捞內几个字。

“你可以叫我凯文。”德布劳内把纸袋递给马达琳娜后，手打方向盘说。

“哦，”马达琳娜缩回后座上，“kevin”她就这么叫过一次，其他时候还是乱七八糟的喊他。德布劳内在红绿灯的时候偷拍下这张照片，rome圆嘟嘟的脸上沾了奶油，嘴里在吃薯条，马达琳娜坐在右手方，她注意到了德布劳内的举动，很得意地剪刀手掐住rome的婴儿肥。

“谢啦，”马达琳娜关上车门，“明天见。”她是对rome说的，但事实上明天他们也不会见，因为明天没有训练她也并不总是来。德布劳内的车停了一分半钟，他没有做别的事情，除了将图像里另外的人编辑裁剪掉。

德布劳内再次注意到那封信，尽管他用力将思绪放在马达琳娜与自己队友的共同物品之上，想象他们是多么甜蜜、美好的一对，但总是徒劳无用。就好像掉进键盘里的渣滓影响打字速率，白白让流光依依困扰了自己。

他感觉自己在悬崖边上，只差一步就跳下去。德布劳内早在看见马达琳娜的第一眼就把她排除在自己的标准之外，他本应该不被她影响。那不是本应该，那是新活动觉得卡和自己数组不符干脆没抽，结果运营大改发现以前断腿sp卡性价比一飞冲天还不复刻。人家轻轻松松推到困难模式，自己和狱友还在天台执拗，慢慢来也没关系。叫活该。

如果她可以吻任何一个想吻的人，可以去任何地方深夜缠绵，谁又管得着是蓝的、红的、黄的，是哪个22号还是66号，在多特蒙德还是利物浦，是组成的等差数列还是红绿灯。他既愤怒又冷酷地想，人人都可以采的玫瑰，对我有什么用呢？

马达琳娜发现了床头的袋子，她打开看，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让一个麻烦来取一趟，她撅嘴，不知道鲁本迪亚斯想什么。

德布劳内拿了东西关上门，进电梯，出电梯，空间在下垂的途中将时间无限拉长。他又想起她的背影，他试图纠正空气中虚晃的曲线，和那些不知所谓用荷兰语写的断章。钥匙在手心磨起一个水泡。

德布劳内上电梯，下电梯，他决心去调整、去重构直至一切恢复原状。他打开眼前的这扇门，右脚好像踩进充满瘴气的沼泽。

德布劳内想要逃，一个婆娑的影子停在他的视网膜上。是马达琳娜。她背身站在阳台，曲肘趴在隔层架，她的情人正在同她讲些话。那些细琐的事情。马达琳娜扯下几片冒出来的薄荷叶子，扔进草莓奶昔。她看来很乏味，又耐心，光让她周围一切变柔和许多。她百般无聊地转过身，一种令德布劳内心悸的神色，一张他素未谋面的面庞。他从未这样直视过马达琳娜。他的警钟一瞬间被固体和液体的混合物吞没，世界又变得很安静。半只透明的窗纱空荡荡的客厅飘。

马达琳娜的耳朵在听贝林厄姆，眼睛在看德布劳内，她一点惊讶也没有。马达琳娜走近，她拿走钥匙，作为交换，鲜榨的草莓奶昔出现在德布劳内手上。马达琳娜指向黏稠冒泡的粉色奶昔，你可以喝，她做了一个口型。德布劳内想，电话那头的家伙是一刻也不停止。他在马达琳娜的指示下尝了一口，甜到舌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