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决战之前(2/3)

首发：~第18章 决战之前

“这里面有六百人是勤务兵，拿不了刀的那种。”面对温清海的问题，商小曼给出了一个令人无奈的答案。

“也就是说……实际能打的也就一千七百人……难办啊。”温清海叹了口气，他没当过兵，也没打过仗，对于什么行军布阵、战术战略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懂。火烧垂柳城这件事并不是他想要赢下战争，而是想寻求那一丝复仇的慰藉。

说得简单点，他想要的不是己方的“胜利”，而是敌人的“毁灭”。

想要“胜利”有许多选择，而“毁灭”只是其中最糟糕的一个手段而已。

他不懂得其它胜利的方法，只懂得如何消灭对手。

可现如今失去了可以依靠的城墙，面对依旧数倍于己方的对手，说实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解天进在此时带着他的残部杀过来的话，这群女兵将毫无还手之力。

垂柳城已经完全不能用了，摇摇欲坠的城墙暂且不论，就算城墙完好，城内的各处设施也已经被完全烧毁，而且满地都是尸体，这些尸体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清理，万一爆发了瘟疫，到时候不用等对方动手，她们自己就完蛋了。

现如今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再造一座城池出来。

可这谈何容易？就算是这两千三百名女兵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不可能在对方下次进攻之前造出一座能够抵抗一万多人的城墙。

“这里怎么样？”就在商小曼和温清海苦恼这件事的时候，樊玲看了一眼地图，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一个位置。

那是一处旧河道，位置就在垂柳城和鬼木镇之间。

原本这里有一条河，是太幽河中下游的一条支流。水流量不大，河面只有五丈宽左右。考虑到鬼木镇以北比较干旱，荆藤王舒屏婉将这条河改了道，使其流向了北方，原本的河道便一直闲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再往北退一点，依靠旧河道来防守？”商小曼看了看地图，河道最深处大约有一丈左右，虽然起不到多大的效果，但总归聊胜于无。

“退肯定要退，不过不是靠它防守，而是利用它进攻。”樊玲指了指南北两侧，在旧河道位置画了个圈，“旧河道附近很宽阔，地势起伏很小，易攻难守。解天进急于求胜，旧河道南北二里左右有一些小山，让他不方便全面压制。如果我们且战且退到这个位置，他很有可能让军队展开阵型全面压过来。对他来说，这里是最理想的决战场地。”

“玲姐，你是不是杀昏了头了？！”殷晴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樊玲——既然这里对对方有利，那为什么还要依靠这里来进攻？“在这里跟那家伙打，一点依靠都没有，我们两千多人怎么拦住那一万多人？！”

“那就得看他敢不敢在这里跟我们决战了。”商小曼和温清海对视了一眼，心中对樊玲的战术思想和战略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听明白了。

“小铃说得对，我们不需要面对一万多人，也许只有几千人甚至更少。”纪春依也懂了，虽然她不懂军事，但在大局的把握上，她一直都看得很清楚。战场有时候和商场差不多，如果只局限于眼前的部分，输掉的一定是目光短浅的一方。

看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的三个女人和一个少年，殷晴拉住了花落白的手，她们还是没看明白，但她们知道，伤岭国的那群人肯定要倒霉了。对面这大小四只狡猾的家伙，早晚会把解天进活活算计死。

夜晚降临，殷晴和花落白去南边一里远的哨岗放哨，剩下的女兵们就地休息。因为弃城的时候走得很匆忙，没有带着营帐出来，她们只能依靠在树下。还好现在只是九月初，夜晚不算冷，依靠着小山上的树木，还是能抵挡得住微凉的晚风。

也许是因为伤口的疼痛，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祝莹完全睡不着，尽管她知道大战在即，必须要养好精神准备御敌，可眼皮就是合不上。

于是，她索性坐了起来，走出树林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南边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些口渴，当她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摸挂在左边腰带上的水袋的时候，却猛然想起，自己的左手已经没有了。

祝莹低头看了看自己断掉的左前臂，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前几天守城的时候，面对着爬上城墙越来越多的敌军，疲惫不堪的她一时疏忽大意，失去了自己的左眼和左前臂。

还好，她惯用的右手还在，那个夺去她眼睛和手臂的士兵，被她当场斩了首。

对于伤痕和死亡，祝莹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早就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失去一些什么。虽然心中有一些小小的介怀，但就算只剩下一只手，她也可以为她的姐妹、将军和王上，将自己的忠诚贯彻到底。

茵藤国的女兵们就算身为女儿身，也从不知何为后退。

“我认识一个医术很高的家伙，虽然不能复原你的手臂，但我想……他应该会有些办法的。”温清海提着一个包袱坐在了她身边，帮她解下了腰间的水袋，还帮她拔出了塞子。

“谢谢。”祝莹仰头喝了口水，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年是男儿身，但不知为何，她却完全无法将他看成是一个男人。

也许是因为他的个子，也许是因为他的长发，也许是因为他清秀的长相，也许是因为他那对漂亮的眼睛——无论如何，就算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她依旧拿他当自己的女兵们来看。

“不客气。”温清海打开了包袱，里面竟然是一只用油纸包裹着的烧鸡。

“……你这是哪儿弄的。”看了一眼那只烧鸡，又看了看少年，祝莹吞了口口水——下一刻，她竟然看到他又拿出了一小坛的酒来，“……军中饮酒，杖二十。”

“你就当它是养伤的药，又不是让你往吐了喝。至于这只鸡……来源保密。”温清海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拿出了两个寸把宽的方形小酒碗，往里面倒满了酒，将其中一只小碗递给了祝莹：“伤员得好好调养，打仗靠的是身体，身体垮了，再有优势的仗也打不赢。”

“……你怎么这么多歪理。”祝莹被说得无法拒绝，她接过了酒碗，再次对他道了声谢。

二人碰了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你是男人，而且还是臭名远扬的【饕餮】。”祝莹咬了一口少年递来的鸡腿，烧鸡烤得很嫩，她一口就吃出来这只烧鸡是出自鬼木镇中的李婶之手。

李婶的烧鸡店，整个茵藤国都是有名的。

“过奖过奖，在下一介小贼，名声还没到‘远扬’的地步。”

“你以为我夸你呢？”

“无论好坏，只要是对我的评价，我都当是夸奖。”

“脸皮真厚。”

“脸皮薄的都饿死了。”

“你不去找你的妻子？”他就是修桦所寻找之人，并且还是个男人这件事，已经在垂柳城的女兵们之间传遍了。

“去，打完这仗就去。”提到修桦，温清海扔掉了手中的骨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你可以不用掺和进来的。”

“之前她费尽心力将你们保下来，要是你们就这样折在我面前，还不得让她笑话死。”

“这就是你留下来的理由？”

“对。”

“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