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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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上路灯分布很少，天黑之后，大部分临街商铺也关了门，街上人少车少，偶尔出现零星几个饭后消食的人。

颜栎被她的家人带了回去，倒没有人再动手再争吵，双方都勉强冷静下来，气氛不算好也不算差，都沉默着往斜坡上面走。

绕过一道斜坡，从小巷里拐进去，能看见一家汤锅店招牌，招牌往上的二楼，就是颜栎大伯家了。

徐杳远远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看见那一家人上了楼，随即二楼临街的窗户也亮起来，徐杳就在原地略站了会儿，转身离开。

刚刚一路走来，他顺便观察了街上的情况，五百米外有一家小宾馆，好在他身上证件齐全，顺利办了入住。

等到在房间里坐下，四周安静下来，徐杳终于也有时间能梳理下今天发生的事。

颜栎果然是瞒着家里人偷偷离开的，不仅如此，她家里的情况看上去有些复杂，彼此也缺乏沟通，更何况，她身上带的那笔钱——装在书包里的钱——也意外遗失了。

徐杳越想越是焦灼，又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绕着圈走来走去，他叹一口气，又仰面躺在了床上。

说到底，他以前也不认识她，只是今天才偶然碰见，一起走了一段路，说了几句话，对彼此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个名字，而不久前突然分别，连声再见也没说，更别提留下联系方式，以后人海茫茫，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徐杳只是这整件事的旁观者，他从县城跟到这陌生的小镇，只是因为之前放心不下想要送她回家，到了现在，她已经安全回家，似乎也没什么是他需要做的了。

事情想到这里，似乎一切都已经理清，这只是一段意外遭遇，剩下的都不是徐杳能够参与的事，等到明天，他再度搭乘大巴车回到县城，再回到自己的城市，这就是最正常不过的结束。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到底还在烦恼什么呢，徐杳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也问自己，到底还想怎么样呢？

这家宾馆装潢很简单，蓝布窗帘，推拉玻璃窗，窗户好像没有关严，被风吹得哐哐作响。徐杳听见这声音，忽然翻身坐起。

他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呢，是他和她之间差了一声“再见”，徐杳是个非常在意礼貌的人，如果没有正式的告别，就这样一声不吭离开，实在有违他做人的准则。

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徐杳忍不住露出笑，看一眼时间，又急匆匆收好东西，离开了房间。

再一次站在巷子口，抬头看见楼房二楼的窗户，徐杳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

之前是愤懑、伤感、不得已，现在却换成了一种复杂的期待。

期待什么呢，只是说一声再见吗？可心里隐隐的不舍，可不是为了促成一个告别。

不过，无论是为了什么，总归要见上面才行。二楼窗户已经暗下去，小镇上的人睡得早，虽然还不到十点，但整栋楼亮着灯的都很少。

徐杳首先排除了直接敲门的做法，毕竟太晚了多有打扰，何况他也不是上门做客。

可不敲门，又有什么办法和颜栎见面呢，两人没有联系方式，她又不知道他在这里。

徐杳仔细看了看每层房间窗户的设置，又绕过楼下的汤锅店，到了整栋楼房的背阴面。根据观察，每层楼住了两户人，既然有一扇窗是确定的，按位置也能推出哪些窗户归于哪家人。

背阴面是一个大阳台，墙面外是燃气管道和水管，看上去是厨房连通洗手间的位置，好在只是二楼，也隐约能看到房间的格局分配，三间卧室，大小差不多……徐杳又绕着楼下的坑坑洼洼，跳过排水沟，绕去了另一面，这一面挂着空调外机，很显然就是卧室了。

只是……徐杳握着手里的一小块石头，看着前面的几扇窗户，犹豫了好半晌。

他实在没有做过这种事，半夜敲窗，对他而言，和徒手扒火车也没什么两样，总归是不守规矩，不太合适的一件事。

但仔细想想，今天一整天他做过的不太合适的事，可多了去了。

三面窗户之中，有一面有隐约微弱的光线，像是摆在书桌上的小功率台灯。

徐杳没有再犹豫，他看准窗框的位置，控制力道，扔了块石头砸过去。

咕咚一声响，很轻，很小，还没有石头落地的声音大，徐杳无奈，又重新低头，想再找几块小石头出来。

头上却有轻轻的摩擦声传来，开窗的声音也很小，似乎她也担心惊醒了别人。

徐杳抬起头来，手心里的碎石子滚落在地，他不由自主露出了笑。

半开的窗户之内，颜栎举着一盏台灯往外看，窗帘拂动，她也若有所悟地笑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彻底超出徐杳的预想了。

只见颜栎暗灭了台灯，又转身离开了窗边，不一会儿，有人从窗户里扔出一大□□在一起的布条，徐杳正惊疑不定，颜栎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布条垂下去的长度，整个人站上窗台，把布条的一端系在了承载空调外机的的铁框上。

徐杳难以置信，但事实如此，由不得他不相信，他只能上前一步，展开双手，以防她一个不小心从墙外栽下来。

颜栎最终还是安全落地了，这面墙角阴暗潮湿，脚下泥土湿润，猛地踩上去容易打滑，她差点滑下去，随即被徐杳牢牢托住了胳膊。

徐杳脸上难得出现这种不赞同的神情，他想要开口，“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