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忆1.8(2/2)

首发：~第10章 记忆1.8

也许是眼神出卖了内心，悟抬手敲一下我的脑袋，指骨隔着皮肉敲击脑壳的声音不太清脆。

除了悟不再让我一个人独处以外，醒来之后的生活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你不能永远这么守着我的对吧？”

“到时候再说。”

“要到什么时候？”

“到时候。”

我无奈地揉揉眉心。

“轮到我了！”看到我又一次在这个话题上显露出无奈的情绪，悟兴高采烈道。

这是一个我醒来之后新养出来的习惯，之前用来锻炼我的大脑，让它尽快恢复正常，现在则用来满足悟的好奇心，顺带敷衍一下大人们。悟不让我和那些人接触，他会亲自将从我这里得到的信息时不时整理好透露一点出去。

我们之间的话题已经进行到我用某种类似禁术的能力把羂索和我都定在原地，悟告诉大人们的内容却还停留在那个女孩对五条家非常熟悉这一点上。

整个事件从发生到结束其实没用多长时间，但是我和悟之间的谈话总是会从各种角度歪到不同地方，让那十几分钟内发生的事情变成一个月都读不完的长篇小说。而本家在等着从悟那里得到全部信息？大概永远也等不到结局。

长廊上，悟坐在我的左手边，右边是放着糕点茶水的小茶几。我用脚轻轻踢一下悟的小腿，问：“今天聊什么？”

和刚恢复正常时的嫌弃与不愿不同，现在的我非常期待这个环节。

就这么两个人闲聊的时光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们上什么学校？”悟顺着之前聊过的话题继续。

我几乎是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东京校，对上悟那“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就好好掩饰”的眼神，又匆匆忙忙憋回去。然后被口水呛到，连咳好几声才缓过来：“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学校吗？”

“没有。”

悟的回答十分干脆，想也如此，有什么地方能够真正走进悟的眼中呢？但我还是试探性地问：“要选普通学校吗？祓除咒灵的时候会不会不太方便？”

“唉？都上普通学校了，为什么还要祓除咒灵？晴子你被他们洗脑洗坏啦，为什么非要一直追着咒灵不放，又不是只有我们是咒术师。啊，对，晴子不仅不是咒术师，还是被我圈养起来的宠物啊。”

面前这个白发的男生在用可爱的表情和语气说一些让人想要生气发火的话。

其实我不太在意这种话，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我还是用肩膀撞了一下悟，意图把他推远一些。悟顺着被撞的力道往旁边歪，在确保我的注意力被那几乎要倒在木地板上的身躯吸引时，一个闪身倒向另一边，在我反应过来之前趴到我的腿上，捏了两个糕点，一起塞进嘴里，被噎住之后还得我给他倒茶喝。

等悟喝完水，安静地闭目养神。像顺猫毛一样揉着那头细软的白发，我开始发呆，为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感到震惊。无论多少次，我都没有办法适应自己正在触碰五条悟这个事实。

身体某处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的感觉令人心动不已。

“告诉我吧，”悟抓住我揉他头发的手，轻轻地揉捏指尖，“世晴，告诉我吧。”

美人计，绝对是美人计。

悟对我隐瞒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如果我不在意，他可能也不会在意。正因为我时刻透露着什么又始终不肯真的透露出任何信息，他才会对此念念不忘。

“不告诉。”我享受着被猫猫捏爪的感觉，身心愉悦。

日常被逗弄的猫猫撒了会儿娇，慢慢陷入睡眠。我尽量放缓呼吸，控制气息。不打扰对方睡觉，也不至于让对方在睡梦中察觉到我不在此处。

曾经有一次，我把自身气息遮掩的太好，感受不到我的悟直接从睡梦中惊醒。那是我第一次面对面见到悟面色不善的样子，周身气势给人的压迫感十足。只是望着他，心脏就像是正在被外物一点点挤压，直至无法呼吸。

但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看着我。

那之后，我就不太敢真的把自己隐藏起来，或者离他太远。

我不知道在我昏睡的那段时间悟经历了什么、想象了什么，只知道那一定不会比我在内心世界和宿傩相处的时光轻松多少。

我们都在羂索引发的事件中受了伤。

这一点让我感到难过，因为我不想让悟痛苦。

也许那时候死了更好的想法时不时会冒出来，悟安静地看着我的时候尤其强烈。

这样长久的、寂静的痛苦，比猛烈的、瞬间的痛苦更让我为之动容。

我也只敢在悟睡着后将内心的痛苦表露出来，因为，除了让悟的表情更加凝重以外，这些痛苦什么用都没有。

这种把悟的感受摆在自己之前的行为不可取，我非常清楚，但没有用。

行为不受理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