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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章 暗流涌动
二、
暗流涌动
“怎么样？”夏文海在电话里说，“是老相识吧？”
我说：“那么这样说，这支探险队还大有来头？”
“那是，来头大了。”夏文海说，“你知道这十九名队员，哪一个可都是专家大腕，这一趟都给报了销，我看国际考古界得倒退五十年。”
“考古界？”我一愣。
夏文海笑道：“我说小生，afs－two是干什么的你没见识过？布里德尔、毕士博，你都忘了？”
我敏感地意识到，我这个大舅子又要有所行动了。难道他又要拉上我？我心里立刻开始想托辞了。不过意外的是，夏文海没提出要去塔克拉玛干，又聊了一会儿就挂了。
我稍感宽心，这次不用再上山下水，以身犯险了。不过我又一咂摸夏文海最后聊的几句，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就像是临别留言一样。难道他要独自前往？会不会是他已预料到前程危险，所以有些依依难舍？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担心，但是我转念一想，夏文海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什么能吓得倒他？想着我又释然了，便关了电视，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一早来到单位，一下电梯，竟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守在我的门口。我边走过去边暗暗打量，有些眼熟，但又很陌生，脑子里虽然闪过了几个名字，但都对不上号。
我想不一定就是找我的，于是慢步度过门前，掏出钥匙从容地打开房门。我走进办公室。未见该妇女向我搭话——我就怕是来找我的，自我当馆长以来，职工家属、遗属来上访的太多了。
我搁下皮包，转身到门口，那妇女动了动身，好像有进来的意思。我连忙关上房门，过了一会儿，似乎有细碎的脚步声远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不觉暗笑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莫非真的一干了领导，就不接地气了？
我打开电脑，浏览了几条新闻，发觉已有了不少关于外国科考探险队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失踪的消息。我打开其中一条，内容跟夏文海说的很接近了，有些方面甚至更翔实，只不过没过多介绍afs——two的背景。
我正看新闻，走廊突然传来阵阵哭闹声，听声音是个女人。我一下猜到就是刚才门口的那个女人。但我没有理会，这些事交给办公室处理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哭闹声渐渐消失，我想那个女人大概走了。过了一会儿，甄主任敲门进来，我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甄主任瞅瞅门外，回手掩上门，走到办公桌前，略低着声音说：“这个……刚才那个女人，是宋书记的……是他原来的那位。”
啊！我一下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宋建国的前妻。怪不得有几分眼熟，可她来干什么？怕是来找宋建国闹旧帐的吧。这事儿最好别问，我便很随意地对甄主任唔了一声。
我边整理了桌上的几份文件，边问道：“甄主任，有什么事？”甄主任说：“是这样，刚才局里来电话，说市里有个调查组要来。”
我猛地一抬头，“就刘春明这点事都成立调查组啦？”甄主任说：“对，局里来的电话，说是举报信的事。”
我一听心里嘀咕上了，为了一个无官无职的普通工作人员，还要这么兴师动众？这件事恐怕不这么简单。我随口说声知道了，让甄主任快去准备会议室。另外通知宋建国，准备一起接待。
甄主任道：“电话里头说，就只要您一个人参加。”
我心里一惊，难道刘春明的事已经牵扯到了宋建国？不过也不奇怪，刘春明一向就是很得宋建国的格外关照的，跟师徒俩似的。
甄主任走后，我给局里霍副局长打了个电话。霍局长虽然是副局长，但却是几位局长里边年龄最大也是资历最老的一个，平时一向严肃，不苟言笑，故局里戏称其“铁面人”。他在电话里说：“卢馆长，调查组要来的事，甄主任通知你了吧。”
他说话一向这么开门见山，我早习惯了，“啊霍局长，还有哪位领导来？您也来吧？”
“我也来。调查组陈组长自己来，按程序随行不少于三人。”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霍局长，我听说是为了刘春明的事？”
“……对，你准备一下。”
“可是……为了刘春明，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这个一会儿陈组长会向你传达有关精神。”
没撬开这铁葫芦嘴，我也只好作罢。放下电话，我才突然想到还没找刘春明，急忙打电话给办公室，“甄主任在吗？你马上通知……不，你直接去找刘春明，让他不要外出，就在、就在你办公室等候谈话。”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市调查组组长陈功泰一行来到博物馆。两辆轿车前后驶入门廊，陈功泰从后一辆小车内下来，习惯性地先整整西装。
我迎上去道：“陈组长，欢迎欢迎。”
“噢，好好。”陈功泰身高体大，双目炯炯，嗓音又洪亮，颇有大领导的派头。
来到会议室，各自按席卡就座。陈功泰指着桌上的席卡和果盘对霍局长说：“老霍啊，这是干什么啊？又不是茶话会，搞这么客气干什么？”
霍局长立刻扭头对我道：“小卢，以后不要弄地这么俗套！”
陈功泰上来这么说是客气客气，霍局长这一说就成了批评了。我被弄地有点下不来台，连陈功泰都感觉有点尴尬。可霍局长却不觉得，神态自若地坐着。
“啊，这样……。”陈功泰咳了两声，指指我说，“这位就是卢馆长吧？”
我心里暗暗埋怨霍局长也不给引见一下，站起身来道：“陈组长，我是卢潮生，叫我小卢吧。”
陈功泰笑笑，“坐坐，不用紧张嘛。今天我来，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没别的。”
谁都所谓的“了解情况”其实就调查取证，电视剧里都看了多少回了。我应道：“我们一定按调查组的指示，把工作配合好。”
陈功泰点点头，“这样，情况我先说一下，你们好有个数。”我们几人忙摊开笔记簿作记录。
陈功泰说：“最近这一段时间，也就……两三个月，市里有关部门，还有电视台报社等新闻机构，不断收到有关你们馆某位同志的举报信，反映他的一些问题。因为信中所反映的问题性质比较严重，涉及到的经济数额比较高……。”
听到这我心里一惊，刘春明搞的事儿还真不小？
陈功泰接着说：“卢馆长，有关的资料你先看一下。”接着他的一名工作人员递给我一份材料。
我接过来一看，是几封信件的复印件。我刚一读，头皮一下都炸开了。原来这些举报信不是举报刘春明的——信中举报的是宋建国！
这可太出乎我意料了，怪不得不让老宋参加哩。我再往下看，信中讲宋建国当年任馆长期间，不仅大肆收受贿赂，还私自将各类珍贵文物走私倒卖。
放下材料，我抬头看了看陈功泰，他说：“卢馆长，你不要紧张，我们今天来，是先同你打个招呼，请你们馆先进行自查。”
我心里想，方方面面牵扯这么多，得多复杂，怎么查呀？我迟疑着说：“陈组长，这个……老宋毕竟是馆里的老领导，我是接他的班，陈组长您现在让我来查，这个……工作上不太好开展，容易在同志们之间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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