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会否(2/2)

首发：~第31章 会否

唐杳放空脑子，望着遥遥山路，心中莫名浮现一缕飘渺的的暇想：“你说，这武家真只剩世孙了么？”

“会否世孙有个流落在外的兄弟，武家人却不自知？”

武应一听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世子待世子妃一心一意，绝不可能有外室。倒是老王爷年轻时候花名在外，可至今膝下仅有一子，若非如此当初郎君那样、也不至于闹到过继……”

唐杳垂眉勾唇：“也是，这世上哪会有那么巧的事。”

见她不语，武应瞄过去一眼，秉着非礼勿视，轻易不敢往她纤细雪白的脖子上瞥过去：“说来那枚玉牌，想必您已经听说过它的来历了。”

“此玉牌乃老王爷亲自求得，上面的字亦是老王爷亲刀所刻。离京之前，老王爷曾勒令郎君玉不离身。郎君虽称不上极为重视，但也一路贴身配戴，直至他将此玉转赠她人……”

说到这里，武应的话语瞬间温吞几分：“以我对老王爷的脾性了解，他若知道郎君将玉赠予他人，势必要对此人进行一番‘考核’的。”

而显然，以武臻的金贵程度，离京之后事无俱细必然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输送回京府老武王的手中。

唐杳没有表露惊惶之色，反是继续放空心神，直至武应灼灼双目的逼视之下慢施施问：“什么考核？”

“老王爷的手段，可太多了。”武应露出备受摧磨的一言难尽：“总之你要想一直留在郎君身边，就得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又过许久，唐杳方噙起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武应如释重负地笑了，也没细辩她这声‘心领’究竟是已经记在心中，还是纯粹只是谢他提点之恩。

下山路难行，上山路则更不好走。

所幸武应往来数次已有经验，再加上唐杳虽为弱质女流却并不孱弱，她没有怨言地跟行一路，速度倒是提快不少。

自她住进牛头村，这还是唐杳头一回离开村子这么久。心里委实牵挂之极，只恨不能立刻飞到家门前。

归心似箭的唐杳已经忘了武世孙姓甚名谁，武应却没忘临前行自家郎君的谆谆叮嘱。他这趟把人送唱回来并不打算转头下山，而是决意直接赖在村里住三日，日日提醒唐杳山下还有人等她。

武应一边敲算盘一边赶路，渐渐发现不对之处。

“且慢。”

载人的驴车闻声放慢，唐杳不明就里地回头问：“怎么了？”

武应皱着眉头打量四周：“你看山路四周，可觉异常之处？”

闻言，唐杳这才分神去看被她忽略的这条山道。

牛头村在宣山腰，通往村子本无路，山道是经年累月由人走出来的。这条山道武应走了不下三次，前几次上山为了记路，他将沿路一树一草熟记于心，今日再走自然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丹桂树下原有天然垒石，石高足有半膝高，但此时却只剩一掌大小。”武应指向前面不远的一颗丹桂，又往脚边一指，“山道一路的野花七零八落，看似曾被拖碾过。”

唐杳鲜少下山，下山也不会注意这些旁枝末节，此时听他一言，方觉古怪：“山道崎岖，会不会是路过的车辆没准头给刮的？”

武应摇头，走到丹桂下的断石处：“这是砍痕。你仔细看，断截处残留的是像我手中这种刀剑方能留下的刮痕。”

唐杳被他说得有点慌：“许是村里人出行砍伐不小心弄的，不如我们再往前看看？”

武应短暂地沉默之后，便同意了她继续进山、边走边查看是否还有其他新线索。

可越往前行，武应的脸色更沉着，唐杳的心也跟着阵阵发凉。直到他们远远瞧见村口的石碑，唐杳下意识想要从驴车下来，直接步行回去，但被武应拦住了。

“小娘子，您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与路上武应让她对老武王的考核作心理准备不同，唐杳望着村口四周支离破碎的篱笆竹子，黄土地上凌乱的鞋印和干枯的血迹。

明明已经到了饭点，生起的却不是哪户炊烟，而是不知焚烧多久已经塌毁的的一间间屋舍。

唐杳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与面上血色褪得烟消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