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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第18章
压下二人先前的不愉快，乖巧的点了点头，便随着顾妈妈沈忡的步子一同朝着西院去了。
还未靠近西院就传出一阵好不呛人的药味儿。
那药性浓烈，闻得人只觉得头晕，姜瑜小口小口的喘着气。
沈忡偏头去看姜瑜，知她不适应，掏出帕子递给姜瑜，嘱咐道：“用这个捂住口鼻，可以过些冲味儿”
姜瑜条件反射的接过帕子，却没立即用，而是瞧着帕子微微愣怔，还不知该不该捂住口鼻时。
沈忡直接扯过帕子替她捂住了口鼻。
姜瑜只好跟着沈忡的步伐进了屋。
推开屋门，室内昏黄，点着一盏烛光，灯罩闭住了大半的亮。
沈忡松开姜瑜，皱眉问一旁伺候的下人道：“这么暗能看得清什么？”
床上的人听到沈忡的话动了动，嗓中发出声音有如风箱般呼呼啦啦。
沈缚比上次还要瘦，抬手时皮包骨头，那一层皮送送的如同布料似的贴着骷髅架子。
眼睛彻底睁不开了，上回睁眼还能看见浑浊的眼球，任谁都能知道这显然是命不久矣的模样。
沈忡身形一晃，险些没立住，幸亏姜瑜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他定了定神，直到眼前一切再次明晰，才缓缓靠近沈缚，握住了他的手，一时半会都发不出一字半句。
沈缚费力的同他说话，道：“听说，你去姜家拜门了，刚回来？”
沈忡嗓子有如压了千斤重，只能点头。
两手握在一起时，沈缚感觉到了沈忡的手在抖，笑道：“我没事，你们夫妻二人可还好？”
似乎是感觉到屋内有姜瑜的存在，他道：“瑜丫头，你也来了？”
姜瑜冷不丁被喊道，也急忙走上前，与沈忡并跪在床边，贴着沈缚的榻边听他说话。
沈缚有些愧疚的道：“早知道今日这样狼狈，就该在他去姜家求亲时就见见你，那会儿我啊，”
一口气说到这里，沈缚又呼呼的喘了粗气，继续道：“那会儿我还能看，不比今日这样，别吓了你才好。”
姜瑜忙摇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沈缚又偏头朝着姜瑜的方向转，可是落在姜瑜眼中
，只有他四下乱寻的动作，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了，眼睛看不见，只能无头苍蝇似的乱找。
姜瑜有些不忍，另一只手扶住沈缚的胳膊，替他提供了方位。
沈缚却抽回手，道：“别，沾了病气给你不好，你离床边远些。”
不知是气氛的缘故还是什么，姜瑜的眼睛也酸酸的，才哭没多久，这会儿眼中又蓄满了泪。
沈缚与沈忡说了些有的没的，随后便催促赶他们走了。
沈忡不肯，沈缚道：“你不走，我这怎好睡觉？”
沈忡眼中很亮，眸子中蓄着水光，他收紧牙关，冲沈缚道：“明日我再来见你。”
转身与顾妈妈嘱咐。
顾妈妈也哭了，只有点头的份儿，一句话也说不出。
场面很是悲伤。
又听沈缚道：“顾嬷嬷，桌上的东西别忘了交给瑜丫头。”
顾妈妈这才止住了哭，将一木匣子托着送到姜瑜面前，道：“这是大娘子在世时的玉镯子，侯爷叫老奴教给你姜娘子，您留好。”
姜瑜不知该不该接，沈忡便示意她接着，说：“这镯子本就是该教给你的。”
姜瑜这才接下。
与沈忡一并跨出房门时，沈忡在门边缓了许久。
背对着身后闭上的房门，终于下定决心走。
可是还不等他跨出西院，就听身后传来顾妈妈的失声痛哭。
小厮从后面跌跌撞撞冲出来，喊道：“侯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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