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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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霜捂着脸，眼神忽然变得很是怨毒，许是被姜鼎这一巴掌打醒了，缓了缓，又收回那怨毒的眼神，好不可怜道：“父亲平日哪里有教过我？便是大娘子，也都是拿我当半个奴才使唤，若非大姐夫强要了我，姜霜又怎会现在这般狼狈的出现在这里，姜霜不求父亲多心疼女儿，只求您替女儿主持公道也不行么？”

这话叫姜鼎理亏，他别过脸去，没看姜霜，只觉得掌心火烧火燎的疼，方才没注意力度，大抵姜霜的脸更疼，难得心疼脸姜霜两分。

姜霜见他面有愧疚，心知拿捏住了，继续控诉姜鼎：“您心中偏袒大姐二哥，三妹六弟他们，可我也是您的女儿，您以为这场面是女儿想要发生的吗！您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女儿一顿打骂，是他！是姐夫！是姐夫失心疯，丢了心智，侮辱了女儿！我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敌得过姐夫！”

姜霜不是傻的，并未将自己与宋氏密谋这件事一股脑倒出来。

她不倒，宋氏就不敢自己往前冲说是她勾引的陈继云。

彼此双方互有把柄握着，再蠢，也不会自己往前找死。

毕竟真一五一十交代，会牵扯更多，届时宋氏与姜明秀母女的关系都会崩裂。

这场谋划里，怎么看都是宋氏伤亡更多。

于是她只能任由姜霜将脏水全数推给陈继云，一肚子苦水全数化成源源不断的恨意，看向躲在沈忡怀中的姜瑜不免都带着浓浓恨意。

陈继云醒的时候已经将近卯时，昏沉的天边隐隐透着乌青色的光，雪下了一天一夜早已停了，瓦砾上叠着厚厚的白雪。

姜霜跪在正厅门口，陈继云就那么躺着，翻了身，忽然睁了眼。

睁眼瞧见姜明秀正坐在自己身侧，吓了一跳，忙从地上爬起来，才觉得自己后背冰凉。

转身去瞧，见所有人都围着他与姜霜。

他惶恐至极，吃惊道：“怎，怎么了”

姜鼎许是借着沈忡的面子，此时面对陈继云是怒目圆瞪，其中也不乏他强占了姜霜的因由，呵斥道：“怎么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做的好事！我看你要怎么交代！”

姜瑜与沈忡也在厅内坐着，沈忡闲散的喝着茶，好似听审的大人，瞧着台下犯人那般闲淡。

一条腿压着另一条腿，寻了个最是慵懒的姿势，懒洋洋的支着下巴，很是惬意。

陈继云脑中混沌，隐隐中回忆起昨夜耳边的风情媚笑，再见身边姜霜满脸委屈的模样，便明白了七八，脸刹那间白了。

连忙爬到姜明秀腿边，拽着她的裙摆道：“娘子，娘子，我昨儿真真是喝多了，真的，你信我，我肯定没碰姜霜，我一定没碰她！”

姜霜的哭声再次响起，她大放悲声，细数陈继云的错处，道：“姐夫，您现在是翻脸不认人是吗？若非你昨儿个起夜将我拽进屋中，怎会变成这个场景造成这个错处？还叫姐姐也蒙羞？若是府里真没人容得下去，我这就去死便是！”

姜瑜才发现，庸懦寡断不过是姜霜的一个保护层，一旦有了一个恰当的时机，她就会撕开那层皮，伺机而动。

就比如现在，一口咬死陈继云昨夜的恶劣行径，是他强占了自己，在那样人赃俱获得情况下，便是陈继云再有三寸不烂之舌，也不过是徒劳，她凭借自己的怯懦与弱小的一方，成功的占得优势。

这一招，势必能摁死陈继云，不论他肯不肯娶她，这个妾都纳定了。

姜瑜不动声色注意着场中一举一动，包括每个人脸上的神色。

沈忡则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姜瑜，见她严肃的神情只觉得好笑。

其实这场戏对他来说，并无什么意思，不论怎么处置，都大局已定，陈继云只有纳妾，姜鼎再压下一切风声，于他将军府来说，实在是没什么牵扯。

再看陈继云，怒不可遏的瞪着姜霜，寻日里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此刻也全数撕碎，怒从心起，他扬手便要扇姜霜，什么克己守礼，此刻全是屁话。

然姜鼎拦下了那一掌，他一把攥住陈继云手腕，恶狠狠道：“你睡了霜儿，现在还想打她，你当我是死了吗！”

难为姜鼎良心发现，终于想起姜霜这个女儿。

承担了一次父亲的责任。

该说是可悲还是可怜。

陈继云这才彻悟，深知自己被怒火迷了心智，忙欲辩解，终究百口莫辩。

方才作为所有人都看见，陈继云丢了面子，也失了里子，姜鼎再不肯听他一言。

唯独姜明秀将全部错处推给了姜霜，指着她一口一个贱人，哭成了泪人，最后哭倒在了宋氏怀里。

姜瑜冷眼旁观乌烟瘴气的场中，看着众人忽然有种游离之外的错觉，耳边纷杂声似画外音。

少女挺直脊背，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唯独那张脸，平静如水，掀不起丝毫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