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效的婚姻[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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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

了了手中一空，深怕他会责难，缓缓抬起头来，慌神地朝他看去。果见他的眼神里多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厌恶。

她一下手足无措，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一声不响地垂着头。

他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了过来，染上了几丝情绪，“脚踝扭伤，若是放任不管，可能会造成关节，腰椎，脊柱连续受伤，后患无穷，你考虑清楚。”

原来忍痛没叫出声的把戏，早被他识破。了了虽然垂着脑袋，却打死不认，在地上狠狠踏了两脚，嘴硬说：“我没有扭伤。”

小护士无奈劝道：“妹妹……”

她话刚说了个开头，就被贺医生打断道：“你在这上面签个字，补缴完费用，就可以走了。”

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了了心里松了口大气，看着他递过来的表格，大喜过望地问道：“应该签在哪里？”

他食指在末尾一点，看她一笔一画地认真写完名字，才挑眉问道：“你不是姓戚吗？”

不怪他会好奇，因为纸上的三个字是：7了了。

她笑着解释说：“我不识字。佟叔叔说戚字笔画多，怕我记不住，就教了我一个简易字。”

她说得不卑不亢，小护士却着实吃了一惊，想不到如今这个年代，还有不识字的人。贺医生却一言不发，眼眸里也看不见任何波澜。

护士见状，轻叹一声，说：“那你去缴费吧，有事的话记得回来。”

了了突然觉得难以启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问：“请问，医院可以赊账吗？”

她没有问护士，而是无问贺医生。他抬眸朝她看过来，愣了一秒，才说：“你晕厥的大部分原因是营养不良，我给你输了两瓶氨基酸，费用很低。”

不是费用高低的问题，而是自己身无分文，也找不到工作，现在就算只是一块钱，也是天文数字。抿着双唇，低头垂思，想来想去，只得战战兢兢地问：“这一瓶我只输了一点，可以只算半瓶的钱吗？”

小护士一脸诧异，似乎闻所未闻。

了了知道是自己厚颜无耻了，搓着手，紧张地问，“那我可以干活还钱吗？我什么都肯干，真的，只要……”

“钱我会帮你交，你走吧。”

了了诧异地望过去，无比确定话是出自贺医生之口，他却低头翻看册子，并不看她。

尽管又是给人添麻烦，但有人帮忙，她只有感恩戴德。感激不尽地说：“我会把钱还你的。”他却语气冷淡地回道：“不需要还我，这点小钱，对我无关紧要。”

了了看他心情似乎不大好，便不好再多言惹他心烦，只在心中默默记下，要还完钱才能再寻死。

想到还钱，才想起刚才的老头。急忙走上前去问道：“爷爷，我有什么需要赔给你吗？”

老头先前还在极力澄清说法，此时看着她，却有口难言，支吾半天后，摆手说：“算了，你也不容易，我们就两讫了吧。”

了了还没来得及喜极而泣，此时，一直跟在老头旁边的大妈，箭步走上前来问道：“那我呢，我的水果你要怎么赔？那都是进口货，整筐让你喂大街了。”

了了碧眼盈波，想不到寻死不成的结果，会搞得负债累累。她歉声求道：“我欠你多少，可以慢慢还给你吗？”大妈硬着脖子问道：“慢慢还，那得有多慢？”

的确，自己连今天该怎么渡过都不知道，还信誓旦旦要还人钱？她好想问老天爷，这样安排，究竟是想阻止她寻死，还是想直接致她于死地？

终于，小护士看不过眼，走过来提醒道：“报警吧，别被人敲诈了。”

大妈一听，哼道：“你把我水果撞翻了，自己记得吧？不记得的话，我这里还有人证。”她指着身后的老头，一脸理直气壮。

了了老实地说：“我记得自己头发缠上了一个塑料筐……”大妈抢道：“那就是我的水果篮，你抵赖不了。”了了忙说：“不我抵赖，我只是需要时间去赚钱。”大妈满脸怀疑地问：“你是真的无家可归，还是编故事？”

了了满心诚恳，哭腔哭调地说：“我是个孤儿，我不是骗人。”

大妈叹了口气，说：“你连住处都没有怎么还我钱。你要是跑了，我都不知道要去哪找你，不然还是报个警吧。”

了了说什么也要躲避警察，赶紧抱着她手臂，保证道：“你愿意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吗？我每天都会去跟你报告进度，绝对不会赖账的。”

大妈睨了她两眼，不知为何态度陡然放软，不情不愿地从包里掏出纸笔来，自认倒霉般说：“写个欠条吧，让医生护士做个证，不然你天天往我家跑，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了了请贺医生过目欠条内容。他晃眼一瞥，并无他言。了了只道无事，便欣欣然跟着大妈一起回家了。

小护士看着远去的背影，焦虑地问道：“贺医生，我们真的不用管吗？”

他却平静如常地问：“你想怎么管？”

小护士说：“看你替病人付账，我还以为你终于转性了，贺医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啊？”

他说：“谁生病了我就会对谁感兴趣。”

大妈的水果店开在医院附近，步行穿过两条街就到了。回到店里，她立马埋怨起来：“因为你，我今天损失大了。”

了了心里歉疚，挽起袖子问：“那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在门口问道：“这是到的新货吗？”是个中年男人，腋下夹了一个驼色公文包，眼神有意无意，在了了身上扫过。

大妈闻声，回头一看，忙堆笑说：“是的。”男人问：“多少钱？”大妈说：“已经被人定了。况且这是樱桃，郑老板你不是一直吃凤梨吗？这回要多少？”这郑老板想了下说：“给我预定个二斤五两以上的，熟一点，下周这个时间要。”

了了听不太懂二人的对话，看大妈拿起果篮边上挂着的纸笔，正在登记，就主动去招呼另一个客人。

从店门右边走来了一个年轻小伙，嬉皮笑脸地喊着：“老板，我女朋友要吃凤梨，给我来一个。”

了了鹦鹉学舌，问道：“你要几斤几两的？”

大妈急赤白脸，回头就高声喝道：“瞎说什么？别说话，去里面坐着。”

了了不明就里，一边往里面退，一边听年轻男人笑道：“小姑娘真逗，我哪知道要几斤几两，你们不都是论块卖的吗？难道你们店铺有什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