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头阴影(1/1)

首发：~第5章 心头阴影

何小鱼坐卧不宁，在房间来回走动徘徊着。光线慢慢暗淡下来，透过布满钢棂的窗子望出去，夜色已徐徐漫来，遥远的天幕上已经有依稀的星星在闪动。

屋子里已是漆黑一片，可何小鱼一直也没想过要去开灯。直到门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她才停下脚步，贴在墙根，慌怵地问一声：“是谁？”

“有人看你来了，干吗不开灯呢？”是大个子警察的声音，随即灯也跟着亮了起来。

大个子警察闪身站到了一边，从后面进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一脚迈入，先是站定了，如炽的目光先是在整个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在盯着何小鱼看了一会儿，才踱着方步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大个子警察俯身问道：“我可以出去了吗？”

陌生男人点点头，看着大个男人退出去。直到脚步声消失了，他才对着略显畏怯的何小鱼说：“何小鱼，是你吧？”

何小鱼打量一眼坐在面前的这个陌生男人，旋即又把目光移开，懦懦地点了点头。

男人声音温和地说：“你用不着怕什么，关起门来，你可以喊我叔叔的。”

何小鱼这才正眼望着他，低声问道：“你是？”

“你先不要管我是谁，我有正事给你说。”

何小鱼暗自揣摩着，面前这个人一定是有些来头的，在他身上掩饰不住地流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里面分明还掺杂着几分自以为是的霸气。连这种地方他都能够进出自由，如履家舍，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怎么，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何小鱼点点头，随着那人的示意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好，那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男人略加沉思，慢条斯理讲了起来：“那是二十八年前，当时我还是个派出所的小所长，在一次缉毒行动中，由于措施得力，行动迅速，我们一举端掉了一个贩毒团伙，由于团伙中的老大罪孽深重，量刑时被判了极刑，吃了枪子。

“当时社会上反响很大，对犯罪分子也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但也引起了对立势力的强烈仇恨，特别是那些漏网之鱼，更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伺机报复。

“他们这些黑了心肠的家伙，趁我老婆在厨房里做饭，把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儿子骗了出来，当时他只有两岁呀，能懂什么？他们开车把我儿子拉到了郊区的荒弃厂房中，儿子哭闹，他们就用毛巾塞了，又扒光了他的衣服，用绳子绑了，丧心病狂地放出了狼狗……”说到这儿，男人微微打了个寒噤，闭上了眼睛，脸上布满痛楚的表情。

何小鱼的心被揪得很紧，像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急不可耐地问道：“后来呢，后来孩子怎么样了？”

男人叹一口浊气，讲了下去：“说来这孩子命不该绝，正当狼狗扑在他身上撕扯狂咬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枪声。一帮歹徒闻风丧胆，拔腿就跑，连那只狗也掉头疯跑，很快就没了踪影。”

“是谁鸣枪了？是警察解救来了？”何小鱼瞪大眼睛问。

“不是警察，是一个睡在荒屋里的流浪汉。”

“他哪里来的枪呢？”

男人接着讲：“当时他正躺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饥肠辘辘直犯迷糊，突然听到了异样的动静，爬起来，朝着那边悄悄张望着。他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他知道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身单力薄，硬来肯定不行。于是，他灵机一动，从兜里摸出了刚刚捡来的炮竹，点燃了，砰砰放了几响，那帮歹徒闻风丧胆，抱头鼠窜，连那只狼狗也跐溜蹿了个没影。等他确信人都跑远了，才跑出去，看到孩子已经昏了过去，忙解开孩子身上的绳子，扯过自己用来遮身的脏被子，把孩子包裹了，抱起来，朝着与歹徒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一个外来盲流，一没熟人，二没钱财，只好抱着血淋淋的孩子去了当地的派出所。孩子一条命就这样捡在了他的手里，虽然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但命总算是保住了。”

男人咬一咬嘴唇，盯着何小鱼看一眼，问：“姑娘，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我知道了，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了。”何小鱼神情淡定地说。

“这么说，你现在应该也知道我是谁了？”

何小鱼望着对方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倒是个聪明孩子，几年警校也没白读啊！但一般情况下不要把这层关系透露出去，特别是穿警服的人，懂了吗？”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姑娘，你相信缘分一说吗？”

何小鱼回应道：“怎么说呢，也许冥冥中真的存在着某种神秘力量吧。”

男人接着说：“自那以后，他就没有离开过我的生活。但由于某些特定的因素，平日里我们很少接触，看上去是形同陌路，但暗中却心有所系、互为关照，好像彼此间达成了一份协约似的。”

何小鱼找出茶几下面的纸杯，倒一杯开水递过去，然后坐下来静静地听他讲下去。

“当时，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给他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到一家事业单位做后勤管理，也想办法帮他把户口转了非。可他是个不安分的人，干了没几年，就辞职了。自己闯社会去了，先是开了一家小饭馆，经营的还算红火，后来又转让了，开起了一家娱乐厅，逐渐壮大了规模，成了气候，可以说独霸一方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放下杯子，继续讲起来：“你也知道，社会其实是由无数个圈子支撑起来的，虽然有些圈子只能暗中存在，但不可或缺。任何人要成就一番事业，都离不开各种圈子的支撑，我们自然也脱不了俗。他的事业自然少不了我暗中的关怀、关照，虽然我们不便公开交往，但那些嗅觉灵敏的人心知肚明，很多事也对他网开一面，我官职越大，他的交际就越广，这都是不言自明的事了。当然，他也帮了我不少忙，虽然我看似光明磊落，一本正经，但也缺不了暗流涌动的推动，那种力量也具有很强的杀伤力啊！这点我深有感受！这些不便多说了，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好言传，你慢慢领会好了。”

男人沉吟下来，盯着何小鱼呆呆地看着。

何小鱼被盯得羞涩起来，赶紧低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听到男人说：“不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说说宾馆的那个杀人案吧。”

何小鱼这才抬起头来，睁大眼睛问道：“是啊，那个案子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