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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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内婢女引着他一级一级向上，裴林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之前听同窗吹嘘时，晓得在琼华楼所住的楼层越高，代表其身份越是贵不可言。

过往同窗皆止步于四楼，而他现在，要往第五层去了。

房间僻静，他进去时，裴幺娘还在午睡，他替五妹掩了掩被子，幺娘乍然被惊醒了。

五妹看他过来，忙起身把床底下藏着的核桃拖了出来，满面高兴的道着：“三哥，这是娘给你捎来的核桃，你最爱吃了。”

他边剥核桃边等，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慢，这会儿爹娘来了，想到他们回来自己略坐坐就该走了，反倒觉得他们回来的早了些。

裴林心生遗憾，不免感慨：“学宿未免太吵了些，远不如这里幽静。”

杨氏正要把核桃的袋口扎好，让裴林带去学宿，这会儿听见裴林的感慨，忙道：“不如你今晚别回学宿了，反正这里有两间客房，你和你爹住一间，我和幺娘住一起。”

裴四道：“儿子要用功读书，自然是自己住一间，咱俩和幺娘凑一块就得了。”

从上阳到望京的这一路上，幺娘都是和裴四还有杨氏同吃同睡，现在幺娘自己住一个房间，他和杨氏还不放心来着，本想退掉一个客房，可一想到在这里食宿他们并不用掏钱，琼华楼自会向长兴侯府对账，也就觉得幺娘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自己住也挺好的。

裴林欣然接受了裴四的安排。

他们说话时，没有幺娘插嘴的地方，虽然是在谈她房间的处置。她把自己行李从床铺上卷起来，打包好，随着父母一起从房间里走出去，头低低垂着，但并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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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望京多雨时节，霍明宣抵京时，雨势越下越大。

他入宫面圣，待出来后，天色黑沉雨势渐微。

车夫停在宫门外，见他出来，刚要问侯爷是否前往尚贤寺，忙住了嘴，改口道：“侯爷是否回府？”

霍明宣坐在马车里，正撩开帘子望着天色，自己也是怔了一瞬，而后道：“回府。”

暮色沉沉，长兴侯府外停着马车，待来人下了马车，门房也是吓了一跳。

门房一边忙将人请进门，一边去让人给管家传话，霍侯回来了。

庭前花草和自己走时一模一样，这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管家忙不迭过来迎霍明宣，衣带险些没系好，一长串着道：“裴姑娘前些时候病了，病情着实凶险，现下已是大好了，不知她这会儿有没有睡下，我让人请姑娘过来。”

霍明宣本来是向南边走，蓦的顿了步子，改向自己的北苑，抬了下手道：“不必惊动她，让人备水吧，我要沐浴。”

回来时下着雨，他是骑马回来的，尽管湿衣服在宫中面圣时已经被体温熨帖的差不多干透了，但那种感觉并不舒服。

热水很快送来了，寝室热气蒸腾，霍明宣解开墨色披风搭到屏风上，一个年轻侍女捧着托盘到了屏风外，而后绕过屏风过来伺候霍明宣宽衣。

霍明宣看着她觉得眼熟，不禁问道：“你是姨母身边的侍女？”

侍女垂首应着：“婢女白鹭，秦夫人让奴婢过来伺候裴姑娘。”

她应该还有个妹妹，但从前不是叫这个名字。

她们俩是姨母亲自教养着长大，一个叫白雾，一个叫白霜，身姿相貌都和文婉婉很像。

白鹭说完继续垂首解着霍明宣的甲胄，但甲胄不比寻常衣服，实在沉的很，她之前又不曾解过，是以手上慌乱，可越是解不开就越是着急。

骤然冷热交替，霍明宣咳嗽了声。

白鹭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跪到地上，连声道：“侯爷恕罪……侯爷恕罪！”

霍明宣摆了摆手，道：“下去。”

白鹭低垂着头，且行且退，一路退到门外。

她将门阖上，走出北苑，白鹇等在北苑角门外。

白鹇看她去的时间这样短，有些气馁：“姐姐这样貌美，侯爷都没留用，那我不是更没有希望了。”

秦夫人指派她们过来，一是为了监视裴伊人，另一方面是想让她们分宠，不至于文婉婉还没进门，霍侯就被裴伊人全然把持住。

白鹭心里也是一阵沮丧，她向来自恃样貌出挑，是一众婢女中最标致的，加上这两年秦夫人逐渐让嬷嬷教她房中事，嬷嬷都夸她比白鹇多了两分气韵，寻常男子看见她定会心猿意马，神魂颠倒。

可是方才在寝室内，她去伺候霍明宣宽衣，侯爷看了自己一眼，便将目光挪了开，面上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