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1/2)

首发：~第11章 第11章

晨曦微薄，雨后清新。

霍明宣从寝室出来，日光朦朦胧胧，管家候在廊下，自他出来便跟在身后，到了前厅，裴伊人正在预备早点。

从前在尚贤寺，寺内也会预备早点，多以清淡为主，他对口腹之欲没什么要求，行军在外这几年，更是降低到能吃就行，通常饮罢一碗粥便算是吃过早饭了。

此时饭桌上摆放的是他在上阳时常吃的几味早点，霍明宣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他抬首望见裴伊人放好早饭好并没有坐下，于是朝伊人道：“坐。”

裴伊人犹豫了瞬，从前在上阳霍家，她为太夫人和霍邈预备完早点，霍邈也曾让她坐下一起用饭，但太夫人是不许的。

即使有时霍家亲族过来府上，太夫人也不准她入席。

虽然太夫人并未宣之于口，但有一位霍家亲眷曾在人后偷偷议论，说裴伊人身份卑微，并不配和霍家人平起平坐。

伊人低低垂着头，素服玉立，脸上虽没有傅粉，却莹白似雪，她并没有犹豫太久，柔声道：“伊人服侍义兄用饭是份内之事，不敢同席。”

愿为女婢，随侍左右。

这是她当时为了自救，所作出的承诺，所以这算是应诺？

霍明宣拾起调羹，搅弄已端起的米粥，米粥清香扑鼻，他轻抿了一口，声线浅淡，“我身边并不缺婢女，若只将你当成奴婢，当初便不会将你带来望京。你是父亲认下的义女，虽不是霍姓，却也等同霍氏子女，不该妄自菲薄。”

他将碗中余下米粥饮完，拿起绢布净手，而后将布扔回桌上，起身道：“我用好了，你自便吧。”

-

午间朝事毕，圣下留霍明宣在宫里议事，待出了宫门，又到了傍晚时分。

文御史府的马车夫远远望见霍明宣，紧忙几步小跑过来，道：“侯爷，府上秦夫人请您过去用晚饭。”

以往霍明宣从边关回京，虽然住在尚贤寺，但秦夫人都会在家中为他准备饭菜接风，这是惯例。

到了文御史府，秦夫人已在客厅等了半晌，文婉婉坐在秦夫人身边，霍明宣的姨父文绍在一旁品茶。

待饭厅布好饭菜，几人相继落座。

秦夫人还是今早白鹭传信过来，才知道霍明宣回京了，往常霍明宣回京前会提前告知她预期何时抵达，这次只和她提过一次“不日回京”，却也不曾说明白不日究竟是哪一日。

秦夫人责怪的道：“既回来了为何不派人过来说一声，你那侯府冷冷清清的，怕是昨晚连晚饭都没吃吧。”

白鹭过来报信时说，霍侯昨夜回府时天已经黑透了，本想做点夜宵给侯爷端过去，管家不让，说是侯爷吩咐不必惊扰裴姑娘，南边小院和厨房近，届时再把裴姑娘吵醒了。

就连霍明宣沐浴用的热水，还是管家让人在北苑小厨房烧的。

听着秦夫人佯装责怪的语气，霍明宣道：“昨日出宫门时天色已晚，便没有叨扰姨母。”

文御史笑道：“夫人莫不是把明宣当做没长大的孩子，怎么半点都不肯放心。”

秦夫人心想自己姐姐去世的那样早，霍邈之后又没有续弦，霍明宣从小没有母亲照顾，自己不多看着点怎么能行，自然事事都不想放手，但她也知道，若是插手太多，未免遭人反感，所以分寸感的拿捏极为重要，经文御史一提醒，她乍然觉出自己方才言语有些不妥，忙转移开话题，道：“明宣，快尝尝这道糖醋鱼，是姨母亲自下厨做的。”

秦夫人是上阳名门之后，所做的菜也都是上阳风味，霍明宣入口的那一刻，便想起晨间喝米粥时佐味的小菜，那也是上阳的味道。

用过饭，文绍便往书房去了，暮色四沉，文婉婉也依依不舍的回了房间。

秦夫人和霍明宣在客厅说话。

裴伊人的叔父叔母到了望京，裴伊人还不曾同霍明宣说过，所以霍明宣听秦夫人提起此事，一时间不明所以。

秦夫人道：“你可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儿？”

裴四一家本来住在琼华楼，是白鹭亲自送去的，秦夫人对此倒是无甚所谓，侯府若是住进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出去时再乱嚼舌根，平白带累了长兴侯府的名声，裴伊人使点银子把人送出去住，倒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