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牛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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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你真能除妖吗？”

“道士不一定都会除妖，但我会。”

旁边的壮汉从村里出来没走几步就开始问东问西，这让虚水洺不胜其烦。

而在虚水洺说完自己是会除妖的之后，这壮汉就嘿嘿一笑，指着自己问他说：“道士，那你看我想不想学道除妖的。”

“不像。”

一路上的对话大多都是如此，壮汉就跟着在虚水洺身边问，十几里的路虚水洺说的话比他在山里走两月还多。等走到的时候日过正午，远远见着村庄外面栅栏，几只鸟爬在上面钩钩拉拉地站着。

“道长，你还真知道路啊。”

看着那村子，壮汉跟着虚水洺一同停下，空气中血气的味道若有若无，再联想到村里人说的惨状，不难想象那村子经历过了什么。

“道长，真去啊？”

“去，然后抓妖。”

这人看着虚水洺晃也不晃地继续朝那村里走，壮汉心里是有些佩服，跟着在人身后走了几步。只是还没到村口，虚水洺又停了下来，这一次是他问那个壮汉。

“他们为什么说你父亲是癞子？”

“这道长，这我父亲年轻时候的事，他平时就在村里帮着送送东西，没得送就挨家挨户的要吃的我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壮汉一下解释不来癞子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虚水洺依然盯着村里看，说完也就没再解释了。

“妖我能除，晚些时候你让村里人来给这村子收拾收拾就行，说不定还能多捡几样东西。”

“那我怎么知道道长你究竟有没有把妖给除掉啊？”

“我说能就能，别多问，你回去之后喊他们三天后过来收拾就成，不然到时候这村子到处死人发臭，又是灾难。”

反正那两兄弟说的就是看这道士能不能找到路，要是能的话自己就可以回去了，要是不能那就是吹牛的，眼下看这道士不但找到了，也没有想要跑的意思，他觉得这道士估计正是下山来除妖的。

“行，那道长你保重啊。”

听到壮汉说完，虚水洺就点点头自己朝那村子走过去。壮汉在原地踌躇了一下，看着虚水洺先是在村口处停了，然后把站在栅栏上的黑鸟给他打飞，露出暗红的一块在栅栏上，接着才又继续往里面走。

“真敢啊。”

看到这，这壮汉才觉得这是真来除妖的，转头就走上回去的路。

至于虚水洺在村口停步的时候看到那几只鸟，黑乌的鸟喙啄食着挂在栅栏上的肉，驱散之后发现肉还比较红嫩，看着还算新鲜。虚水洺不知道那肉是怎么来的，所以只是看了几眼就接着走进去。

在外面看起来村子里没有损毁的多严重。村口的屋舍都留存的还算不错，在中间的位置，屋子却无一例外全都倒下成了一地废。往外些的半塌在地上看不出什么分别，黑白瓦砾参杂着一片，连带着还有些血迹夹杂着。

虽然如此，却也比他想象中好多了，至少不见人的尸体，开始听那村长说的时候还以为是血溅了一村。再看向屋子上面，哪来的血，尽是胡说。

这村里反而安静的很，没有人在边上吵吵。不过夹杂在墙里的血又确实告诉他这里一定出事了。空气中弥散着房屋倒塌后的墙灰味，血味也重，但也不是同他想的那般浓郁的化不开。

缓步走至村中，从这里开始，是最不成样的地方。倒塌的墙铺上原先的土路，踩在形状各异的墙块上，虚水洺朝着周围看过去，眼下这地方应该就是妖灾开始的地方。

妖气颇重，而且感觉并没有散去，就好像不久之前还回来过一样。徒手伸出，灵力聚于指尖，虚水洺便开始画符，一边也想着这个事情。

故地重游干嘛？再来这看看自己是不是杀完了？

于空中画符先不说保存的问题，毕竟寻妖咒在这情况下只用一次，最主要的还是回咒的效力差，难以同画于纸上起到的作用，不过虚水洺现在不过是为了找到附近妖气最浓的地方，如果能找到变妖地最好。

妖怪初生的时候，妖气是最浓郁的，这地方也被叫做变妖地。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在空中成符的灵力很快便有了方向，踩在墙块上跟着那灵力而去，在灵力将要消散之前又点入灵力，继续向着田埂间而去。

灵力停留在一副架子上一动不动，待虚水洺伸出手之后融进手中不见。看着摆在这的架子，虚水洺知道这个是给牛绑的，叫牛轭。妖气附着在其上不散，这闹了整个村子的就应该真是牛了。

只是既然这个牛轭是妖气最浓的地方，那村子受灾最严重的为什么又会是正中的位置，要是从这一路破坏到村里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边上一圈的屋子却又好好的。

现在这个情况他脑海里构建不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里还插着早苗，但是村里不见尸体不见人。细想了下，虚水洺还是觉得怪异。

“还是直接找妖去吧。”

捏着黄纸在那牛轭妖气浓重的地方擦过一边，再以指尖画符于黄纸之上。

八荒四海，明于日月。经以天纬，寻其潜踪。

咒符飞起，在灵力之下开始自行翻转，自折成长条状落回到指尖上。而后开始缓缓偏转，到最后指向一处不再动。

方向既定。

虚水洺接着就朝那方向而去，村里没人，妖也找到，再留下就没了价值。心中打定主意，便加紧了脚下步子。

等出村过一段路入到山林，血腥味比村里反而更加浓郁，脚下泥地刨起的土也是近几天所作，刨出的坑洞大过一掌。林中通道也显得宽敞，应该是被牛妖生生撞出来的道路，往上看天一览无遗，撞落的树枝树干无数，连带着还有血撞在那些被破开一个大洞的木白上。

牛，很大，如果不是受伤了，那应该就是抓了人，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村里没有人，也不见尸体了。

指尖上的黄符依然直直地指向一个方向不变，但是一路上伴着山林深入，同先前那些撞开的林中路不同，一是道路明显小了起来，二是山林中漂浮着雾气杂着妖气开始弥散，视野逐渐狭窄起来。

而这时，指尖上成黄条状的符猛地开始旋转起来，林中有气跟着从中抽出来，蚕丝一样被旋转着的黄棍牵扯过来，形成白色的小圈。虚水洺静立不动，等着指尖的黄条停下。

大约十息之后，黄符指向了另一个方向，不过几息之后又指向先前所指。虚水洺短暂的思考之后，决定还是先朝着黄符变动过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