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忍痛割爱和绝处逢生 （之二）(1/1)

首发：~十四，忍痛割爱和绝处逢生 （之二）

拒绝姓郭的女团支书的帮助后，面对现实，我解决不了眼前的生活困难，我决定借债。

我得借钱买点必要的活用品，特别是要买棉鞋和胶靴，否则没法熬过这个寒冬。

我苦苦思索找谁才能借到钱。

室友和一起来的同伴，和我一样，都是寒酸清苦的穷人，都没钱。明摆着，向他们张口借钱是白说。他们要是有钱，肯定是愿意借给我的，但他们没钱，怎么借？

王书记有钱，我会向他开口么？我就是屈尊向他开口借钱，他会借给我么？

所以也勿庸张嘴。

我自有主见，决定向窑厂的缪师傅借钱。

我不能空手去，我得有见面礼才好。

一连几天，我在挖沟的时候，都在注意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捕获的猎物。

一天下午，我终于在我们班新挖的沟渠里，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大黄鳝洞。

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声张，和大家一起逮这条黄鳝。而是做上记号，在收工后，待同伴离去，我独自一人开始捕捉。

说是捕捉，其实就是硬挖，就是顺着黄鳝洞一路挖下去。没有技术含量，要的是力量。

这黄鳝洞很坑人，洞体又深又长，我大约挖了半个多小才将它逮住。

它可真大，三尺多长，胖胖的。足足有二斤多，兴许有三斤，我开心啊。

为防止它逃脱，我拗断了它头部下端的脊椎。实践使我知道，黄鳝一旦脊椎受到损伤，虽然能存活，但它再也不能爬行了。

然后，我再将被我挖坏的沟体，用泥块补好，填实砸紧。否则，我就是毁坏水利工程，破坏生产了。

我扛起铁锹，拎着这个大黄鳝，来到砖窑厂缪师傅家。

缪师傅正在做饭，一见大喜。

无需多言客套，他放下手中活计，忙不迭先给黄鳝开肠破肚，拍扁切断。我打下手他主厨，三下五去二，不一会，一大盆香喷喷黄鳝烧冬瓜美味，摆放在饭桌。

缪嫂子带着四个孩子吃饭，我和缪师傅喝酒。

三杯酒下肚，我向缪师傅明来意，说想找他借十块钱和五尺布票。

缪师傅很干脆，说：“可以，我借给你，这钱你什么时候还都行。条件是，你要跟我说明你借这钱做么用。”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嗜好赌博，怕我也赌钱。他曾经告诫过我：“你可以跟我学抽烟、学喝酒、学玩女人，但你不要跟我学赌钱。”

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喜欢赌钱，却担心我赌钱。他喜欢女人，却不担心我也喜欢女人。

有一次，他到附近农村他的一个相好家去幽会，他找到我，要我陪他一起去。

我很惊讶，我笑着说：“缪大哥，你酒喝多了吧？干这种事情哪有带朋友一起去的？”

他笑道：“有，有，你不懂。老弟，我这个相好有个妹妹，长得很漂亮，跟你的年纪也般配，我想把她介绍你当老婆。”

我苦笑。

我说：“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我还能再养活一个人吗？”

说实话，女性对我来说，很陌生，很神秘，很朦胧。虽然也有点吸引力，不是太大。

他知道我不善此道，便真挚地说：“老弟，你别担心什么，你先玩玩看，不喜欢就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做这件事可以和下饭店点菜那样的无足轻重。

我当然很震惊。

一霎时，我认识到，也许义气与好色这两样东西，在他身上可能是并存的。

这种事情涉及到道德品行，岂能如此随便？

我当即托故推却，不敢奉陪。

他也没有再勉强我。

现在，面对他问我借钱做什么的提问，我实话实说：“缪大哥，我要买一床被絮，一双胶靴，一双棉鞋。否则，我过不了这个冬天，但我没钱，也没布票。”

缪师傅想了想，一面和我喝酒，一面对我说：“你别借钱、借布票了。我送你一双胶靴，我们窑厂发的劳保，我还有一双。我再借给你一床棉被用，这被子不我的，是窑厂一个临时工的。他回老家了，明年开春才能回来。他的被子放在我家，你可以用一个冬天。棉鞋的事情，你自己解决。老弟，你要记住，债务压死人，无债一身轻。”

绝处逢生啊！

真感激他。

他的慷慨豪爽，让我觉得他身上的一些恶习，都不那么讨厌了。

当天晚上吃完饭，缪师傅就将被子和胶靴交给我带回了寝室。

他立刻就给我解决过冬的大难题。

压力骤然间减轻，当月，我咬紧牙关买了一双胶底棉解放鞋，以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