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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7章 碎尸手段着实残忍
在张太枝的钳制下，宝儿与王嗪二人已经端坐到板凳上动都不敢动，后脖子处均压着一柄剑鞘。
徐墨灵先问了宝儿：“那晚你听到的声音，能学出几分？”
宝儿回忆片刻，老老实实答道：“能学个七八分。”说完鼓起嘴唇就要仿，一旁的王嗪立马丢来一记警示的眼神。
徐墨灵看了他一眼道，“要不你来学？”语气丝毫不嚣，甚至还十分诚恳。
王嗪心虚，立即噤声。
宝儿凭记忆仿着那晚的刺啦声，徐墨灵鼓起耳膜听了几遍，不似纸袋子那么脆，也不像纵麻袋口用的丝线声。
她突然抬起衣袖从上头猛地扯下一片布来：“宝儿，是不是这个声音？”
宝儿先是点头，而后又有些犹豫：“像是，但也没这么清脆……”
徐墨灵歪头想了一刻，道：“我这衣料是丝质，自然细腻些，想必那晚你听到的是粗麻布撕裂的声音。”
宝儿闻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亲自动手掀开衣角扯烂一块布来：“是了姑娘，就是这个声音！”
赵听澜在一旁全程听着，既不插手也不过问，眼见着宝儿的衣裳被扯烂，先招呼张太枝出门办一趟差事，又抬手唤来良辰道：“去给他准备两身新衣服。”
良辰遵命出去。
徐墨灵又对王嗪道：“那晚寅时，你说没叫宝儿起来分肉，是为何事？”
王嗪眼皮一耷拉：“前半夜忙的太晚，没起来。”
脖颈处的剑鞘闻言立马又深了几分。
徐墨灵抬手示意王嗪身后的紫衣放松，边说边盯着他的脸道：“有人贿赂你，要你晚上装聋作哑？”
对方神色松懈，眼皮依旧懒得抬起。看来不是。
“你欠了债，要拿这件事抵债？”
眼睫稍微颤了两下，嘴角拖拉得比眼皮都沉。徐墨灵知道说在实处了。
“是钱财还是人情？”徐墨灵突然逼近到他眼前问了一句。
王嗪吓了一跳，随即才反应过来缓缓道：“钱……钱财。”
“谁家的？”
“我若不说，你奈何不了我，因为我不是犯人。可我若说了，我全家都没得活。”
徐墨灵会意，不再逼迫他，只回身跟宝儿耳语了几句，宝儿立即点头应下。
赵听澜眼瞧着她身上那条鹅黄巾子差点儿就要挨在宝儿肩头上，立马踱步到她跟前拦了一下道：“有眉目了？”他这是明知故问。
徐墨灵双手呈上那两片临时撕下的布料，回话道：“大人可还记得杜家的折枝花纹？很多高府大院为了彰显家族地位，都设有自己的族徽，上至衣衫披帛，下至帕子麻袋，都会绣上那标记，所以我认为，当时那人来肉铺投下人骨时，应当是匆忙中从包裹人骨的粗麻包裹上一把扯下了上头的标志。”
赵听澜闻言甚是欣然地点了点头，颇有吾家女初长成人的感觉，哪怕此女是他半道邀来的，人家长不长成其实跟他无甚关系。
然而，下一刻徐墨灵就垂眼打量着他的衣角，意味深长道：“对了，大人身上怎么没有族徽？”
赵听澜：“……”
他是姓赵啊，他家的族徽难道不是随着官家吗？只不过官家袍子上的龙纹是五爪，赵家嫡子们可穿四爪，他虽是侄子，但管不住官家偏爱，亲自赏赐的衣物里都绣了四爪龙纹，虽平时没怎么穿出来过，但他这日日穿在脚上的四爪龙纹靴还不够明显吗？
想到这儿暗自摇了摇头：不行，眼识还需修炼。
徐墨灵自然不知道他这波澜起伏的心境，亲自迎上从外头回来的张太枝道：“大人手上拿的这是……”
张太枝两手一抬，方便她看清楚些：“族徽。”
徐墨灵意外地看了赵听澜一眼，不知他是何时使唤张太枝去找这东西的，展开那皱巴巴的一团布料，只见粗黑的底子恰好衬出上头用白色丝线绣出的一对儿羽翅，像字，又像飞鸟。
“那是玄鸟，荣太傅家的族徽。”
徐墨灵眼眸一动：是了，这玄鸟展翅的具象，可不就是一个缩略的“荣”字。
“张大人是何处寻得这块布料的？”
“距这肉铺大约不到几百米，应是随手丢在路旁攒杂碎物品的地方，本不会这么快找到，幸而半路遇到永安王，怀里抱着头小狼在街上闲逛，我拿出大人验骨时戴过的手套给小狼闻过了，小狼即刻在路边给叼了出来。”
“小狼？”徐墨灵飞快地看了赵听澜一眼，神色明快许多。
赵听澜笑道：“闲逛？那便请永安王顺便逛到我府上好了。”
这永安的消息最是灵通，他这边才有了些眉目，他就已经放狼等在半路了。
出了肉铺，正碰到良辰回来复命，手里还捧着几件衣物。赵听澜脚步不停地往府里走，良辰疾步跟上，一边贴近赵听澜耳边汇报道：
“大人，方才出去顺便探了个底，曾经跟朱掌柜结过仇怨的共有两家：一个是摆宴席的平乐楼管账师傅薛尧，跟朱掌柜是钱财上的龃龉，因为前一阵生猪涨价成本贵了些，朱掌柜要每斤肉涨上十文，但薛尧不肯，朱掌柜一气之下不送肉，耽误了平乐楼招待贵客；另一个是货行街门铺最大的屠户老黑，半年前跟朱掌柜抢过一批仔猪苗。这两家我跟子辰均过去盘问过，暂时没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赵听澜脚步慢了下来，转头道：“这两家且留意着。韩影、席闲那边怎么说？”
良辰眼角一垂，语气沉了许多：“他们已经查到，这一阵猪肉价着实跌到了底，别说买了，白送都没人吃，另外，除了朱掌柜这里，附近至少还有七八家铺子被人砸了，百姓说是吃着肉不对劲，应当也是掺了人肉人骨什么的。大人，莫非是怪力乱神？”
赵听澜摇头：“未必。百姓不是日日吃猪肉，每吃一次，还要将这猪油脂刮下来制成油渣或炼化为熟油，怎会不能辨认？这家铺子里有人的腿骨，别家铺子出现另外的尸身并不意外，只是，这碎尸的手段着实残忍。”
良辰点头附和着，突然拧着眉问出一句憋了很久的话：“大人，韩影、席闲可是司内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您为何……派他俩去走猪肉铺子？”
赵听澜抬眼一瞪：“怎么，他俩再厉害，就不用吃猪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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