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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6章 每到夜里寅时就起来分肉
老夫人闻言垂下眼眸，胸口更是闷胀的厉害：小灵儿何止是拒绝了她，更是不动声色地拒绝了宥之。方才自己说可以让她同宥之完婚，也可以同慈之一起进宫，可在她的答案里，根本就没有完婚这个选项。
失神了片刻，颤声道：“小灵儿，你……你可已打定主意了？”
徐墨灵点点头，随即跪在老夫人脚边郑重地行了一记大礼。
“夫人，我有一事相求。妹妹云橙自小孤苦伶仃地跟了我，眼下她已经长大，快要成大姑娘了，我自己走这条路，万不愿连累云橙跟我受苦，还希望夫人能继续留她，为她谋个好路子！”
说到云橙，老夫人面色缓和了一些，待听清小灵儿要将云橙留在府内，更是额角一展，爽快应下道：“你放心，你和橙子，都是我舍不下的。你既要走，留了云橙给我，我自然待她双倍好，认她为义女，让她享跟慈之一样的待遇，你尽管放心！”
说着，亲手扶她起来，接着道：“还有一事。你应试春闱的帖子虽早已定下，但名号还未取好。我自己做主，让家里那位主事的拟了你的名号递上去，你可莫怪我私自做主！”
“夫人为我拟了何字？”
“随咱府里取了王姓，名挽，字墨之。接下来，你就好好准备春闱吧！”
“谢夫人！”
徐墨灵辞了王家老夫人，又去看了眼哭啼啼的橙子，最后腿上挂着橙子的铁腕艰难地往府门外挪去。
“橙子啊，姐姐真的有要事，忙完立马回来看你……”徐墨灵刚拔开一只脚，另一只脚登时又陷入这个小哭包的怀里。
“徐墨灵你这个大骗子，撒谎精，小蹄子，渣渣女……”云橙全身力气都用在了腕子上，但嘴巴也没闲着。
赵听澜正兀自在府门口踱步，忽听见橙子的哭骂声，脸色顿时挂不住了。再往后一看，府内有个身影飞快地朝徐墨灵奔来，身后还跟着个追得气喘吁吁的小丫头。
王慈之平日极少在府内大张旗鼓，连小跑都很少有，此时追徐墨灵却跑得一张俏脸红里透紫，徐墨灵担心她一口气喘不上来，干脆挂着橙子艰难地回身迎她。
“姑娘，你是将入宫的人了，可别让宫里来的教养嬷嬷瞧见！”边说边帮她抚平胸前的衣褶。慈之约在月余后入宫，这是老夫人满院子打赏宣传下来的，徐墨灵刚入府便听了一耳朵。
王慈之轻摇了头按住徐墨灵的手道：“小灵儿，你真心要走？我不逼你随我一同留在宫里，可是哥哥……我娘希望你能与哥哥完婚，你可愿意？”
反正她是极愿意的。
娘向来是注重门第高低的，但为了小灵儿，不惜拂下周遭三品以上府院递来的橄榄枝，无论妻妾，决意先让她哥哥纳了小灵儿再说。
等在府外的赵听澜闻言暗自咯出一口老血，别开头揉了半天胸口。
徐墨灵背对赵听澜站着，她说了什么，他听不见，但见慈之双眸一暗，伤心地拖着橙子走了，一个是黯然伤神，一个是哭哭啼啼。
赵听澜见状心下了然，强忍住涌到嘴角的笑意，用憋到发沉的声音道：“小灵儿，你接下来可要去录事巷看看？”
“大人有事？”
“有事。”
那便去了，反正她昨半夜都忍不住想跳下山去那肉铺子里看看。
良辰、子辰那边仍在盘问，张太枝这边倒是有了动向：“宝儿确有撒谎，只不过……他是替师哥王嗪瞒下来的。王嗪入铺子的时间久，每晚寅时都会起身偷一块细腻的猪前腿肉夹在怀里，朱掌柜一直不知道，却被宝儿发现了，王嗪为封他的口，答应偷了肉后分给他一半交给他姑母。”
赵听澜、徐墨灵闻言皆看向一旁的朱掌柜，朱掌柜眼角一弯神色并不意外，只叹了一声道：“我伸手便可知肉的斤两，孩子们偷肉，我怎会不知？装糊涂罢了！”
徐墨灵看朱掌柜慈善，心里不由得跟他近了几分，戴了手套托起案头的一块胫骨道：“掌柜的手艺堪比卖油翁，您瞧瞧这个，约有多少斤两？”
朱掌柜右手接过略一闭眼：“一斤，不能再多了。”
看来是个身材娇小的女性。
徐墨灵又拿了块粗重的股骨过去。
朱掌柜：“二斤，不多不少。”
原是来自位身长八尺有余的男子。
徐墨灵欲再递上髌骨，朱掌柜一时技痒，干脆自己揣着袖子溜到案头前：“这髌骨上宽下窄，外侧纤维那么厚，一看就是个做劳力的男子！至于这踝骨，看突口的方向一致，定是不同人腿上同一侧剜下来的！”
说罢得意地摸了把下巴，陡然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胡须。
徐墨灵凑上去狠夸了一番：“朱掌柜一双神手拆骨削肉，只做个掌柜真是可惜了呢！”
朱掌柜听着这话心里极其受用，但心里也着实疑惑：“姑娘，你说这杀人并不比杀猪轻松，费一番力气，杀都杀了，怎么还要好好地分个块呢？”
徐墨灵浅笑了下：“朱掌柜进来半扇猪肉后，为何还要撂到案头上细细切割一番呢？”
“那自然是分销啊！”朱掌柜随口一应，下一瞬却浑身凉了下来，似有冰块兜头泼下。
“正是。”
这一带的住户不敢再吃猪肉，也不全是因为朱掌柜这一家肉铺里掺了人骨。
徐墨灵说罢唤来一旁的仵作道：“这块髌骨上似有分离过的凹陷，应是骨折过，还不止一次，请仵作大人验上一遍，看此人究竟是做了何种粗活儿，痕迹竟如此明显。”
仵作应声而来，赵听澜趁机拉过徐墨灵低声道：“小灵儿，你一来便帮了不少忙，但眼下有一件最重要的事须得你亲自过问，人骨出现那晚，宝儿曾听到奇怪的声音，你耳力好，也许可以过去问个详细。”
徐墨灵笑道：“大人不说我也会去问，不止宝儿，还有王嗪。两个每到夜里寅时就起来分肉的人，怎么那晚寅时偏睡得那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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