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借个火(3/3)

首发：~第1章 借个火

她开始看见黑与白以外的色彩——黑夜里女人点燃的烟，那点明明暗暗的红，和她同样艳红的唇。如果猫野再年轻个几百岁，说不定会想问问对方口红用的是什么色号。

桥底下有什么动物跳进了水里，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猫野礼貌又乖巧的，遵循着自己的外表年纪，开口：“姐姐，能不能借个火？我想点根仙女棒。”

她抬了抬手，向对方示意自己手上的仙女棒。

一大把包裹在彩色锡纸里细长的烟火，在没点燃之前也和普通的棍子没什么区别。

很淡的烟味里混杂了消毒水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已经是成年人的家入硝子露出一点意外的表情，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结果摸空——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刚刚答应了朋友今年要努力戒烟，所以在点完这支烟之后就把打火机扔到桥底下去了。

虽然乱扔垃圾不太好。

但人发誓的时候基本顾不上这些。就是眼下有些尴尬，毕竟对面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挺期待仙女棒的。

国中生？高中生？

好像都有可能。

家入硝子对初三和高一这样界线模糊的年纪很难得出答案。她认识的几个孩子大多有点发育过头，根本不能以身高来笼统的判断年纪。

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扼杀年轻人青春的家伙是不可饶恕的家伙。毕竟是新年来着。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问：“点哪根？”

猫野从那把仙女棒里随便挑出一根。家入硝子垂手，用燃着的香烟轻轻一触仙女棒。

有着成年人堕落代表的香烟，在此刻反而有点像魔法棒一样。

被瞬间点燃的仙女棒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暖黄色余光铺在家入硝子偏白修长的手上。猫野愣了愣，忘记移开视线。

她有五感缺失的后遗症。

所以她看见的世界都是黑白色的。

在香烟点燃烟花的瞬间，猫野看见了烟花的颜色。光影交错在家入硝子消瘦的脸上，她垂着眼，眼睑下是倦意明显的黑眼圈。

她的白大褂里面是贴身的黑色高领长袖，她手里挟着的那支烟烟嘴上还有淡淡的口红印。

黑夜里弥漫开烟花硝石的味道。

猫野咽了咽口水，有点目眩神迷。

她好像不用去跳河了。某种意义上，她跳入了另外一条长河。

家入硝子抖了抖烟屁股，手指侧承接到一部分带着余温的灰烬。这支烟点完了，她打算叫个车回高专。

平时没什么机会出门，今天是新年才能打申请出来。

她转身的瞬间，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家入硝子转头，看见一地散落的仙女棒，还有刚才向她借火的小姑娘，也一并晕倒了躺在地上。

晕倒在地的少女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看起来好像马上要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