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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7章 夜思
齐暄说：“现在我手里有三个人，可还缺物证！”
齐昭说：“三个？”
李谨之说：“路上抓了一个刺客……”
齐昭说：“很奇怪啊，何大人为什么会用作用甚微的小官吏呢？小官吏能为他做什么？我不理解！”
齐暄说：“我朝的制度，五品以上的官员有密折私奏的权利，官大了他不放心。”
李谨之：“可是小官吏有什么价值呢？”
齐暄说：“这里不是长安，满地权贵，小官吏已经能唬人了，何大人在这里只手遮天，银钱开道，很多事情只要没有闹在明面上来，很多同僚是不会出来主持正义的。尽管案牍劳形、墨突不黔，那些官没有几个与民同乐、爱民如子，隔着府衙厚重的门，百姓的事他们看不见，也不知道！”
齐昭说：“是这样吗？那我们养那么多官干嘛？”
齐暄说：“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很多人做官本就是为了搜刮民财！”
齐昭说：“可是我还是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他有隐形衣吗？难道荆州所有官员都是瞎子？”
齐暄说：“太守何铖肯定有臂膀，否则他不可能瞒天过海，他最大的特点是贪财，主管财务的官员肯定和他有染。我们实地考察过，荆州的赋税比别处重四五成，官方的说法是边境防卫吃紧，可是没有任何文书通告……而这些年他们上缴的赋税却只减不增……军饷一直都是兵部统一划拨，没有一条政令要求从地方划拨。”
李谨之说：“这样查下来，最多能查到里正、县令头上，何铖最多有一个监管不力，御下不严的罪名！”
齐昭说：“可是郁大人死了，这事绝对是他干的！我们必须办他！我们皇家杀臣子，需要守那些破规矩吗？他们目无法纪，毫无纲常伦理，早该死了！”
齐暄说：“慎言！定任何罪必须证据确凿！你这样如何让天下信服？你不要让皇家的威严受污！”
看着齐暄怒目圆睁的样子，齐昭悻悻地低下了头说：“三哥，我错了，这种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
齐暄撇了齐昭一眼严肃地说：“下去吧！”
齐昭走后，齐暄叹了口气和李谨之说：“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李谨之说：“他还小……”
齐暄和李谨之说：“时间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李谨之走后，齐暄一个人陷入了沉思，心想：父皇这一次估计打草惊蛇了，皇子巡视非同小可！可是如果派其他大臣或者皇亲国戚，只怕会更加踌躇！一来荆州地理位置敏感，二来君臣隔膜，很多事情大臣们不敢直说总会避重就轻……哎！荆州若有事，天恐怕要变了！
晚上，齐暄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不踏实，自己从头理了一遍又一遍，却怎么也想找不出毛病。齐暄心想：如果何铖杀了郡丞郁知和，他会让自己安全地踏上荆州的土地吗？还有在客栈下药的那位伙计，他不像在犯罪，现在想来更多的是在挑衅……何铖敢挑衅我吗？我才到荆州，还没有着手查案，很多人就扑上来给我送证据，这正常吗？查贪官，一查总是一窝，他们不抱团取暖，出来自毁前程，甚是奇怪！
他起床，掌上灯，命人把捆着的两位小官吏带来，他需要亲自审问。
两个兔头獐脑的小官被带了上来，一个黑不溜秋，一个肥头大耳，姑且叫他们一个黑炭，一个胖墩吧。
齐暄问：“郁府被灭门，你们怎么知道是何大人所为？有什么证据？你们俩在哪里任职？”
黑炭说：“下官鄂州县丞……谭虎……”
胖墩说：“下官荆州州判……李忠耀……”
齐暄看了看他们说：“你们俩很熟？”
他们回答：不熟。
齐暄说：“我们查过你们的履历，你们俩应该没有过多交集吧？七天之前，你们一个在荆州城，一个在鄂州城，那为什么你们俩知道的事情会一模一样？”
两个人慌了说：“一同去迎接钦差，所以聊过……”
齐暄说：“不可能，这些事情你们怎么会知道呢？如果你们知道了，整个荆州的人都知道了！如果随便诈一句你们就把所有都交代了，那么何太守凭什么坐稳荆州？”
黑炭、胖墩瑟瑟发抖……
齐暄说：“我相信你们给我的证据是真的，但是你们的真心值得怀疑！我若猜得没错的话，你们还给我准备了物证，等我用刑，你们就会拿出来，对吗？哦……不止是物证，还有人证！你们什么都知道……因为郁大人是你们杀的！你们是北燕的间人！”
黑炭吓得瘫坐在地上，胖墩强行撑着身体……
齐暄和罗佑说：“把那个伙计带上来……”
齐暄和伙计说：“你骗了我，指使你的人不是何太守家奴！他是谁？”
伙计扑通一声跪下，开始求饶……
齐暄说：“我不喜欢杀人，你告诉我实话，我给你全尸，饶了你的家人，否则我诛你三族！”
伙计说：“我不知道，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大人饶了我吧！我只是贪财……我以后不敢了……”
齐暄说：“拖下去吧！问到这里够了……”
齐暄回头和黑炭、胖墩说：“对你们我就没有这么宽容了，抄家灭门必须的！”说完吩咐左右带下去，马上把他们的家人锁拿下狱，下重刑，务必找出证据……
齐暄重新开始梳理问题。何太守搜刮民脂民膏，证据落在了北燕手里，北燕以此为要挟，让他反，何太守不肯，于是他们截杀了郁大人的奏折，嫁祸何大人，逼他反……直到我到来，北燕还在推波助澜！如此看来……齐昭被刺与伙计下药是北燕的手笔，截杀我的是何太守，他想杀了我一了百了！不对……杀了我朝廷还会再派人来，这不是解决问题之道，这是在拖延时间……何太守是官场老油条，这次称病没有亲自去入界的地方迎接钦差队伍，想来他早有打算。何太守恐怕还是要反，只是他还没有准备好……他欠的东风是什么呢？要反他就得夺营，他要如何夺营呢？
罗佑送来张俭的密报，军中有两位副将和一位将军向北燕边境转移家眷，并且他们都是何太守的近亲……
齐暄问信使：“城门已经关了，你怎么进来的？”
信使回答：“张大人说，一刻不能耽误，我是潜进来的……”
看罢信，齐暄吓得一身冷汗，派人查营真是打草惊蛇了，昨天能安全进城，何太守那边毫无动作，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他玩的是请君入瓮！还好张俭机灵，入营大发官威，暗示各方贿赂他，混淆视听，否则不好办了……现在不管何铖玩的是什么，他必须主动出击……
齐暄命令罗佑带两位身手好的人，夜探何府，寅时前必须回来报告情况！事情很急，必须要快又仔细！
罗佑带人潜入何府，何府静悄悄的，除了狗吠，什么身影、动静也没有，传闻何大人有18房小妾，十几位子女，可是后院空无一人，要么传闻为虚，要么他的家眷早被他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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