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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章 四、收留
秋日的夜晚又冷又静。
秋日夜晚的山上更冷更静。
与戚知还在集市门口分开，云无心上山时，对寒月凄风这两个常见的秋词意象有了无比深刻的体会，一进学观大门便飞跑回房间，连灯都没点，被子卷到身上就再不想放下来。
前日晒好的被子松软温暖，把他裹成结茧期的春蚕，脑袋都埋进去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
暖意慢慢化消了寒冷，却也带来另一桩烦恼。
“阿嚏——”
云无心捂着口鼻，忍着鼻腔内酸胀麻痒的感觉酝酿半晌，才重重打了个喷嚏。
喷嚏打出来好受多了，只是鼻子有些拥堵。他揉搓着微红的鼻头，感慨道：“修行不够，仍扛不住这世间的风霜雨雪啊……”
说着，他也不想挨着寒冷出门洗漱，顺势枕着柔软的药枕，在草药清香里沉入梦乡。
月光攀上窗台，坠入房间，浮在半空，色泽盈盈脉脉，如在水中。
俄而朝霞换月，天光大亮。
云无心的睡姿没有改变，依旧保持着昨夜躺下时的鸡肉卷姿态，沉静又安稳。
大约是生物钟起了作用，辰时一刻左右他便悠然转醒，已近尾声的梦境也在睁眼之际被他迅速忘却。他坐起身，阳光顺势洒在脸上，照得眼瞳澄澈清明。
“噫……好冷！”
清醒不过片刻，他又裹紧了被子。
卷着被子下床，云无心先换上厚棉打底的羊毛靴子，然后小跑到衣柜前，在单薄的夏装秋装底下一阵摸索，好半晌过去才摸出一套厚衣服换上。
“今年初制的衣裳，现在已经有些短了。”他拿着衣服比比划划许久，勉强穿上，“我这辈子才十九岁，应该还得长，下回制衣加大一码好了。”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院子里已经洒满晨光。
梧桐树枝头的麻雀嗓子嘹亮，一嗓子叫醒了整座山的生灵。云无心蹲在水池旁漱口，乍然听到这声交换，险些把嘴里的青盐咽下去。
他吐出漱口水，用毛巾搓了搓脸，起身双手拢进袖子，抬头看向梧桐树。
“朋友，我和你们商量件事——能收一下你们的大嗓门神通吗？”
麻雀们不理会他，依然叽叽喳喳叫得欢实。
见状，云无心还没怎么，池里的鱼便冒出半个脑袋，冲他吐了两个嘲笑的泡泡。
“……白养你们了！”云无心无奈扶额，离开池子前不忘恶狠狠地对嘲讽他的鲤鱼放狠话，“你们今天的点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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