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杀气(1/4)

首发：~第2章 二、杀气

云无心提着话本和点心上到白云山顶，蜿蜒盘旋的山路尽头是一座古旧得甚至有些破败的宅子。

宅子大门上挂着一块新牌匾，刚刻好不久，上书“学观”二字，木屑微尘在匾额周遭的光线里流动，让这座朽旧的屋子焕发出别样朝气。

山上冷寂，学观里也没有贵重物品，云无心便没有费力气锁门，只虚掩上，轻轻一推就开了。

入门先是庭院，门边栽种着梧桐与桃树，秋日黄叶铺地，枝头风声萧疏，偶尔掠过一两声麻雀喳喳，竟也不显得凄清，只是更静了几分。

梧桐树下有一口水池，是云无心来到学观后挖的。

那里原本有个暗泉眼，放着也是浪费，他就利用起来，不仅解决了观内的用水问题，还养了几尾锦鲤，打发时间。

从水池前经过，云无心稍作停步，拿出一块绿豆糕掰成小块抛进水里。还未等碎块融开，原本好好藏着的鱼儿们便不知从哪里蹿出，叼了就跑。

鱼影重重，往来翕忽，很有几分意趣。

庭院后方立着几栋屋宅，檐顶高的是用以供奉的正殿，但不供神灵，不供帝王，而供着一幅卷轴，上面是读书人的大愿：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学观学观，最重要的便是这个“学”字，他云无心到底是个读书人，任何时候都是。

正殿前铺着三个台阶，云无心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阶下，只捧着那卷从不离手的竹简，整理衣冠，抚平褶皱，神情庄重地拾阶而上。

衣摆扬尘飘逸，冠带舒卷翻飞，他带着清晨的阳光与清风，入殿行礼。

他对着卷轴拜了三次。

一拜裕国海晏河清。

二拜百姓安居乐业。

三拜吾身志向清明。

例行拜过宏愿，云无心又执起拂尘扫去卷轴与供桌上的落灰，将竹简放到桌面右侧，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正殿两侧各有一间屋子，分别是寝室和厨房。

现下天色尚早，不急着做饭，云无心先把杀好的鲈鱼蒸上，再洗了陶盆炖鱼汤，之后才提着点心与话本走回水池旁，席地而坐，开始看书。

话本就点心，是他每日早餐。

书本在膝前摊开，云无心拈着绿豆糕，翻一页啃一口，不紧不慢。

此时风轻云淡，而他融入风景之间，仿佛画里寓静于动的一角，时间从他身边走过，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半个时辰后。

云无心吃完最后一块绿豆糕，轻拍掉指尖的碎屑，合上话本放到一旁，叹息道：“这故事虽然是好结局，看了却令人惆怅，那王家小姐不是瞎了眼都看不上那懦弱的秀才——真给读书人丢脸。”

说完，他着急改换心情，迅速拿起第二本，正要翻开，头顶却倏然一暗。

云无心抬头看去，只见一大片乌云黑沉沉地倒扣于山顶，云中隐隐有电光游走，酝酿着暴雨，即将溃堤。

他突然想到什么，焦急地“哎呀”一声，忙收了话本与点心放回房间，然后急匆匆向厨房后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