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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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宁，你是个野孩子！”

男孩站在远处的田野间冲姜宁大喊，怨怒未消。

小宁的户口本上的名字是姜宁，但是她爷爷奶奶从来喊她小宁，连她在内的外人都以为那个离开他们家的母亲给她取的名字是姜小宁。

小宁因为咬了孩子群中的那个男孩，她现在彻底被小群体排外，她独自站在田地边的墓碑边，而乡下到处都是土葬的死人墓。

天际的光芒黯淡下来，孤雁划过长云，小宁独自站在一个陌生人的墓碑边，脚踩住一株野草，看那些孩子慢慢地远离她，直至消失在她的视野。

小宁独自回到家，从奶奶那里得知爸爸给他们从城里带回一件新礼物，把原来的箱式的电视机换成液晶彩屏的高清电视机。

姜成禹生意失败后老婆跟着别人跑的消息全村都传遍，没有脸面的他越来越沉默寡言，这点脾气也遗传给他唯一的女儿。

虽然女儿长得很像那位离开他的太太，但他可怜这个被他贻害的孩子，如今他在大饭店里当厨师收入稳定，想带着孩子进城读书。

小宁舔掉牙齿上残留的一滴鲜血，她并不知道外边的世界有何不同。就像他们现在围坐在客厅里看崭新的高清电视，实时新闻在回放这两年频繁上演的自杀案件，黑白照片显示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跳楼而亡的场景，照片角落是一位短发女学生的背影。警方发现所有的死者都身着黑衣，身体胸口处有圆形环状物烫伤的痕迹。

奶奶看着害怕不适，赶紧让儿子换到其他的频道。

村里的同龄段的小孩无论是背地里还是当着小宁的面都说她是个没娘养的野孩子。现在小宁跟着爸爸来到城里，住进两室一厅的老居民楼，没有爷爷奶奶的照顾，更像个没人教养的孩子。

楼道里传来炒菜的香味，小宁走进新居，老房里都是上任雇主剩下的旧式廉价家具。姜成禹打开属于女儿的卧室，侧卧仍然保留着红木衣柜和白板床的古董家具，床上放着只一米高的□□熊玩偶，算是爸爸用心选给女儿的礼物。

“小宁，你喜欢吗”

小宁不说话，她没见过那么大的玩偶，熊脸上的那颗黑色珠子比她眼球还大，她爬上床继续看那双黑色眼珠，光滑的圆珠好像能照出她的影子。

姜成禹还要上晚班，把女儿独自留在家中，从冰箱里拿出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奶油蛋糕，他记得小宁爱吃糖，喜欢甜口的东西。

“小宁，跟爸爸说声再见。”

小宁拿着勺子吃蛋糕，这是爷爷奶奶从来不曾买给她吃的东西。她只在表哥的生日宴上吃过一块小小的比她拳头还要小的奶油块。她吃得津津有味，连自己鼻子沾上奶油都不晓得。

姜成禹看女儿吃得开心就不再逼迫她说话，看她跟自己挥挥手后心满意足的关上门离开。

小宁一口气未停过吃完整盘蛋糕，她舔干净勺子上的奶油拿到厨房去洗，没人跟她说过这是一次性的塑料勺子不需要留着，但她很喜欢这个浅黄色的软勺子，用清水冲洗干净还能闻到奶油的甜味，她决定要好好保存这个勺子，作为她来到这里的纪念品。

厨房有一扇通风的小窗防蚊纱窗布满油渍，可是遮不住落日的余晖。

小宁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没有她喜欢看的东西。她打开爸爸的房间，空旷的只有床和衣柜。她继续打开每一扇门，全都是旧物。

最后一扇门通往外面的世界。小宁的衣服没有口袋，她剪下一段红色塑料绳串上钥匙挂在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