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47章 第 47 章
云螭的眼睛瞪大了几分,怒道:“什么柳公子,怎么你的眼里也只有那个柳轩?”
献姬大惊:“妖、妖主,真的是您?”
云螭捂着伤处,不再理会她,而只喃喃道:“她居然真的动手,想要我的命啊,这女人的心,是铁石做的。”
献姬知道他是在说上官松霞,这些日子,但凡云螭醒了,念叨的最多的便是上官松霞。
果然,云螭又发狠说道:“我要吃了她,一定要一口一口地嚼着吃了她,让她尝尝我受的滋味!”
献姬心中一叹:“妖主,您觉着身上怎么样?”
云螭置若罔闻,翻身便要下地,献姬赶忙拦住:“妖主,您的伤还没好,等伤势痊愈再报仇不迟。”
“谁说我伤着了!”云螭推开她:“别多事。”
献姬见势不妙,只好假意哄劝:“妖主,您的身份怎能亲自去找那上官松霞,您且坐着,待我把她叫进来任凭你发落就是了。”
云螭大为意外:“她在这里?好……”
话音未落,鼻端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云螭晃了晃,向后晕倒。
可到了晚间,他又醒了过来,这次却是不折不扣的柳轩了,伤口疼,且伤心,他哭的发颤:“师父为何要这么对我。”
献姬跟撷翠公主瑟瑟发抖,柳轩揉着哭红的眼睛:“师父不要我了,竟要杀了我,明明说会护着我的……”
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可过了会儿,却又跟她们要黄纸,他要画符:“师父教的,不能丢下。”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两人趁其不备,又叫他吃了一颗丸药。
献姬叹气:“总是吃这药丸也不行,药效都大打折扣,先前吃一颗能睡一天,现在倒好,几个时辰就醒了。而且吃的过多,更容易犯魔怔。”
撷翠公主若有所思地望着云螭,想的却不是这一件了,她道:“可真真是怪,这柳轩既然是个凡人,妖主把他的魂魄吞了就是了,怎么还能叫他活着?”
献姬道:“我也不明白。”
撷翠公主道:“而且先前妖主重又现身紫皇山的时候,居然没现妖体之象,仍是以这幅肉身跟那祸斗对敌。居然还给他赢了。”
献姬道:“我起初以为,妖主是夺了柳轩的舍,后来发现像是一体双生,但没理由柳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竟然能在妖主的妖体占据下还存而不死。”
两个人思来想去,觉着这谜题只有等云螭完全恢复后才能解开了。
看云螭昏睡不醒,撷翠公主道:“说来,那上官松霞也确实狠辣,一剑差点要了妖皇哥哥的命,先前听说朝廷对绮霞宗发难,我还等着看笑话呢,没想到仍是安然无恙。”
“也不算无恙,”献姬补充:“你难道不知道,如今绮霞宗的宗主已经换了人做,是那个四弟子张玄太继任。”
“我当然听说了。”
“你从哪儿听说的?”
撷翠公主指了指外间,道:“自然是青丘的蝉告诉我的。”
献姬哑然失笑,索性道:“那你可还听说,上官松霞跟着傅东肃去了敬天宗?”上次她从傅相手中死里逃生,此刻心有余悸:“真是奇怪,那个冷硬的臭道士,居然对上官松霞真心一片。”
撷翠公主忙问:“我听闻傅东肃对于上官松霞一向心仪,难不成,这次要达成所愿了?”
“谁知道。”献姬摆摆手,回头看了眼昏睡中的云螭:“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南华跟东华开战了。”
南华州跟东华皇朝开战之前,穆怀诚已然回到南华王都。
战事起初对南华不利,但在穆怀诚回归之后,南华打了几次胜仗,现在大有反攻东华的势头。
不过这些人间的事,自然跟他们不相干,毕竟他们目前最头疼的,还是云螭的情形。
又两日,狐族长老察觉丹药失窃,命人拿下狐女,小施责罚,喝令她尽快把云螭迁出,不然的话,就要亲自处决了云螭,毕竟青丘不受外来之人,而且云螭是那等非同一般的身份。
狐女苦求无果,最终,只能由撷翠公主带了云螭离开青丘。
可是他们到底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柳轩肉身的至阴之血。
先前在青丘的时候,狐族之力庇佑,外间妖物无法侵袭,但如今离开了青丘,重伤的柳轩,顿时吸引了许多妖魔蠢蠢欲动。
原先有狐女随行,却也不在话下,但如今献姬给狐族囚禁,只有撷翠公主陪伴,她并不是个好勇斗狠的妖怪,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日,偏偏有一只伯劳精闻着气息而来,这伯劳为鸟的时候,便是众鸟闻风丧胆的存在,更不必提蝉族了。
撷翠公主见到伯劳精,就仿佛是青蛙看到蛇,连向来擅长的逃遁法术都不灵了,几乎化出原形,成为伯劳的口中食。
那伯劳精笑道:“早知道公主大名,先前你投奔在紫皇山,我奈何不了,谁知兜兜转转,还是落在我手里,居然还搭上一个……”
他得意地看向旁边昏迷不醒的云螭,“真是好极了,一箭双雕!”
撷翠公主壮胆,颤巍巍地挡住伯劳精:“别、别伤大哥,你想怎样,我都应承……”
伯劳精一把攥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捏住她透明的翼翅,望着她挣扎的窘态,笑道:“那我就一个一个来。”
撷翠公主闭目等死。
正在危急之时,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伯劳精一惊回眸,却见竟是地上的云螭,冷然斜睨着他。
知道面前之人是妖皇,伯劳精几乎立刻放开撷翠公主,展翅先离开,可看着云螭受伤虚弱之态,他壮胆止步:“哟,事到如今还嘴硬呢。”
云螭靠在一棵大树下坐着不动,眼睛打量这伯劳精,见它生着雪白一张脸,两只眼圈却很黑,已经快修炼出人脸来了,只有一张能啄开人脑壳的尖嘴,兀自兵器似的往外戳着。
“原来你是个禽类,”云螭喃喃地:“是什么鸟?还是鸡鸭鹅?不对,你的嘴不像是鸭鹅,难道是只鸡?”
伯劳目瞪口地啊,听他骂自己是鸡,不由大怒:“你说什么?”
云螭淡淡道:“你不是鸡,那就是个鸟了。”
伯劳本要承认,可又觉着这句仍不是好话,便把撷翠公主一扔:“好硬的嘴,就试试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
云螭皱眉:“你这话听起来忒恶心,我对你也实在没兴趣。”
伯劳气的几乎飞起来,又见他始终不动,便自以为无碍,当即急急扑到云螭身上,张嘴向着他的头上啄去!
在撷翠公主的惊叫声中,电光火石,云螭猛然出手,左手一张黄符拍向伯劳的脸,右手五爪如钩,向着伯劳胸前一击!
他的手轻而易举地探入伯劳精的胸中,在伯劳的剧烈挣扎中,云螭撤手,掌心多了一颗血淋淋热腾腾的心,他润了润唇:“这个看起来还算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