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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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污渎从不心虚，闹不起来的。它甚至在大家通过各种渠道听说这事儿之前，自己就随随便便发了个公告描述了一下情况。就活像个正常互动。在很快，有人发了自己狂舞的视频并配字“哈哈哈哈哈”之后，这就完全是一个正常的互动了。看演出不就是这样，受不了可以不看——游戏污渎虽然并没有这么说，但它一系列操作完之后，大家自发地这么想了。

把什么东西去严肃化就是把它变成笑话，游戏污渎对什么事情都是这样。

林和景这一波果不其然没有闹起来。没有闹起来就算了，他既意外又不意外。只希望游戏污渎不要给他穿小鞋。算了，还能穿到哪儿去，已经是游客了。这世界早就是这么污渎了，只是时不时像他们游客这样的人还是要讶异一下。不打紧，与世隔绝的人当然容易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地一直觉得不理解，不合时宜地一直觉得荒唐。不理解如林和景，自己也荒唐了。

接下来的日子基本上也就是这么个模式——在经过了分别以假死刑、变脸、真人版假人游戏以及真人版假人游戏2为主题的四次集会，经过了大多数时候待在自己的区域、受苦受难以维护自己的区域免于崩塌、有时玩一玩假人游戏、有时尴尴尬尬地串一串门的两个月后。玻璃塔上的“90”终于走到了“1”。

三个月了，这是这一轮的最后一天。

在游戏污渎这样的地方，凡是哪一轮游戏有九十天这么长的，它就会很像永远。俞清亭像往常一样用那没滋没味的墨水画三合一小人的时候，事情变得不简单了起来。

先是俞清亭发现自己周围这一块地方慢慢地编织出一方时隐时现的网格，把她圈在里面，一滴水也溅不进来，看样子像一个安安全全的的小区域。然后是她画画对黑水的抑制作用渐渐被削弱，到了后来简直一点作用也没有了。俞清亭没有尝试在自己身上再画——看样子“材料与看客”的最后，游客惨淡经营了体感简直像一辈子的小世界，合当在他们的眼前崩塌。

俞清亭一点不爱她这个地方，这游戏奇怪极了，把她当奴隶用。但它将要崩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充满了悲观晦暗的想法，然后是悲观晦暗的快意。俞清亭要笑了。如果人有灵魂，而游客也算人的话，这大水的这点黑色将永远像污渍一样缀在她的灵魂上，一动就发出声响。晦暗的声响。如果上述假设成立，而她一个游客看得见自己的灵魂的话，一眼就看到这黑色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想看不想看。

俞清亭累死累活三个月，一夕闲了下来。她看着不断上涨的水，就看着，什么也不干。像个观看而不参与的幽灵一样。

来呗，她想，让我们来瞧一瞧什么叫洪水滔天。

同风坐在玻璃塔上看夜火，背后浓黑的翅膀没有收起来。他眼睛灼灼的，火光冲了他的眼睛。

“有意思啊。”同风挺投入地欣赏着他鞠躬尽瘁扑了一个季节的大火，好看之情溢于言表，不作为得一点也不别扭。

好看啊。

好看啊。

……真漂亮。

林和景眼看着满天的石头直冲地下砸过来，每一块都像要砸到他，砸中就是粉身碎骨。他也不躲，而每一块都没砸到。

我之前搬了这么多石头吗，场面壮观，他惊疑不定，这么太行王屋的石头我三个月搬得上去？

随便了。

真多啊。

要砸到天亮吗。

他想，我可没有见过这么多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