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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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起来有点暴躁，但他倒没有努力挣扎。好像已经忘了方才想要跳湖的心情了。

局面控制住了，同风又开始遥控：“回来。”

同风拍了拍他隔壁的颜说的沙发，对着那两个人像对待小猫小狗小朋友一样和颜悦色，他似笑非笑说了声：“坐下。”

俞清亭观察着同风，安静了一会儿终于低声数落他：“你怎么什么事儿没有？”

确实，同风全程的表现跟注射之前没有一点两样，而且不是装的，是确实没影响。他好像就是打了个寂寞。

这也是解说间里奇怪地讨论了好一会儿了的问题。照理说越是游客越会受到小银瓶的影响，同风游客得不能更游客了。除非他真的很放松，除非他真的能放松得下来。但游客放松不是调节个心态的问题，游客放松就是求死。求死的游客才放松。甚至求死还不够放松，虽然求死但还想挑剔一下地点和死法。只有真正大崩溃的人才不挑时间和地点。那才够得上小银瓶这个层次的“放松”——对游客来说。

同风是个大崩溃的游客吗？

是吗？

俞清亭觉得同风不至于，至少现在的他不至于。虽然这药对他没用说明他不对劲，但这药对同风用处不可见也只能说明有限的一些东西，而不能说明其他的。一个人由无数个人组成。不过——

“……”俞清亭还是刮目相看，“有几个你是真的想死啊。”

“嗐呀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戒不掉的呀，”过来人同风好声好气地解释，“就像你改掉了一个习惯。你可能早就没有那个习惯了，但是你不会没有关于那个习惯的记忆。”

所以只要他想死，那就是真诚的——虽然比起死他更想活。

同风仍然倒在沙发上，嘴里随随便便吹了声口哨。

现场的一出出画面像极了一些观众对于疯人院的想象。同时、同一场地的不同人物，演着一片片热热闹闹的戏。

“谁也别拦我，我什么也不干，”林和景眯着眼睛努力地盯着玻璃塔的顶上，声音还挺跋扈，一边跋扈一边有点娇，“我就是有亿点想哭。”

“为什么？”游戏污渎的广播有一种私聊模式，能让广播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游客边上用一般的音量说话，方便进行自然的实时一对一采访。

而林和景不知道是真没发现，还是真不在乎，回应的时候就像跟人正常对面说话一样。“你说为什么，你杀了人你不想哭？”林和景嗤之以鼻，“你是游客还是我是游客？”

林和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发声的嘴。

“来，采访我，我想说，”林和景上头地拍着自己的腿，“快找个死人来采访我。”

“找个人来采访我，我说，”他就像一个要玩具的小孩子，“问我说说是怎么死的！（原话如此）”

“快点快点快点。”林和景往那儿一坐拽得不行，看起来很真情实感但又可能是演的，观众看游客总不像看真人，“效率。污渎的效率在哪里。”

都这样了，脑子里仍然灌满了游戏污渎。游戏污渎像滚烫的液态金属一样严丝合缝地附着住游客的精神，又不由分说地冷却僵死。让游客的某一部分至死不渝。

“那就说武珞，”私聊模式的广播于是配合地挑了一个跟林和景直接相关的距今最近的死者，连带着人称都像此时游客的脑子一样混乱失序，“你是怎么死的。”

小屏幕上贴心地播放起武珞的死状：武珞下了湖，正等着林和景也下来的时候，林和景利用残疾已经治愈而纸条仍未失效的将下未下的间隙，用他的“多佛邮车”暴起杀人。

镜头停在他手中纸条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