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2/2)

首发：~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俞清亭跟经验更丰富的游客确认道：“是吧。”

“是这样，”同风回答道，“没毛病。”

“好惨呐。”俞清亭感到很不快乐，“好过分啊。”

“嗐。”她说。

晚上，十一点五十过了。俞清亭跟同风在租的一间房里解决这最后的一次接力。俞清亭剁手的时候想坐着，洗手池和浴室都不方便，所以他们以俞清亭为中心在房间表面铺了大面积的塑料膜。

俞清亭虽然在游戏污渎待了得有半年了，但之前还并没有剁过手。她之前已经向同风咨询过相关事宜，尽管同风也没有剁过自己的手。

十一点五十六，俞清亭抬头看同风的时候，同风想，如果她让他帮她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回答。

但是她抬头，就说了一句：“你别看。”

同风没看，他就背对着坐在边上，很近的地方。他听到声音，非常响的声音。俞清亭自己没出声，连抽气的声音都没有，但同风知道这种情况要不出声是很难的。她甚至可能过后三个小时都发不出声音，如果还有三个小时的话。他不知道俞清亭什么感觉，她这会儿应该还没有许多心情，她的几乎全部精力都得用来对付疼痛。但同风是连愤怒都有点尝不出来。那声音太响了。三分钟，三分钟。

三分钟。

三分钟过去了，他们出现在映着玻璃塔的湖面上。完好的。

俞清亭当时其实并没感到高兴。她也概括不出来当时看到湖面上线条分明的玻璃塔，她是什么感觉，反正她记得自己确实没感觉高兴，这样的得救她并不觉得喜欢。

就是说一整个丧尽天良，游戏污渎。俞清亭平生最看不惯不人道的事，她有点迷信人道主义，或者说她认为人应该礼貌——虽然这太理想化了，现实生活中难以实现。但这，游戏污渎。也太过分了。人不应该是这样的。没有人应该被逼着自杀或自残，也没有人应该被逼着在人前做戏。也没有人应该被逼着同时做这两件事。

同风看看水，又看看俞清亭，安静了一会儿，一句一停地慢慢说：“其实我都是瞎说的，我以为你会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四个礼拜一直都这么以为。我以为你会死。”

俞清亭就笑：“我还没。”她又说了一遍：“我还没。”

天上又是那块大木牌，那里本来写着“第三轮众生平等”。现在红色的火迹剥落，露出底下发黑的字。

【死无葬身之地】

玻璃塔上一边是“6”，另外一边的“0”碎成了“4”。又一个4。

俞清亭看了会儿：“翻题了。”

俞清亭往前走，以叹息的姿态呼出一口气：“……沧桑。”

俞清亭知道知道同风身上那气质哪儿来的了。

事儿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