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条不紊(1/2)

首发：~第13章 有条不紊

二零零六年四月五日。

阴多云32度。

天是丹霞色，雾蒙蒙，如同倒了琼浆玉露，兀自，不见拨云见日，清空浊，未及前夕朗朗。

凌晨3到4点。

裊丝烟尽，“——呼——”粟蘪吹净了二二两两的烬末，放归蚊香盘，戆头戆脑估摸着要早上学。

屋檐上逶迤的绿苔，大鸟莺莺啭啭，小鸟啾啾啁啁，声声清澈。

整整衣服上的襞皱，她能看见，山虫洄游虚荡，在鬼魆魆中飘渺飘渺，涤荡在水圈里的回语。

照着镜子粟蘪用刀劀拭白腊烛上的贫固血迹，在褂子里找到金色的锡纸裹住插在烛台器具里。

剩下的掰成几截，塞啤酒瓶子口，晚停电备用。租房里储存物件虽多，但不落窠臼，大方规矩。

外面墙上却污秽常脏，以前这里粗制滥造又破烂不堪，是一中老师以前搬家住过的，收拾收拾，现在比之前好多了，哪仅仅这单间，从外面一排繁茂耸耸的玉兰树那看；

左边是第一间，住个捡塑料垃圾的八十老太，都喊她老戴，白发鬈曲，身体健康，每每早上五点，蜗行牛步到校外港子里买蒸的汽水包，最爱皮薄馅厚的汤饺。

右边约第三间，住着四十多岁的夫妻，素来矜矜持持的，偶然听见，女方瞋怪男方，一年没赚十万，男方泄气也认了。

他们俩读高中的儿子，高高胖胖的，中午学校奔赴赶回吃饭，过后睡会儿就又急急匆匆走了。

第四间，住着九十五岁姓窦的老太婆，也是捡垃圾，身体硬朗能屈能伸，医生都夸张，说她要活到百岁。

第五间独自潇静的黄瘦女人，六十八岁了，瓜熟蒂落了，儿女都在别处，如今一人生活有滋有味，就是严重的凉气，使她髀肉复生，日日哀怨烦恼，漫漫夜夜常带板凳，坐那桂花树下，和群纳凉的人聊天诉苦。

第六间住的女子，偶尔婆婆来住，她那间宽敞些，完全拾掇开，平素养养花啊，浇浇水，一走廊的花，蟹爪兰、栀子、蕙兰、芍药等盆栽紧锣密鼓地呈放着。

喜来擦擦桌子，晒晒暖阳，孩子考完了，偷得浮生半日闲，要懂爱惜自己。

粟蘪暠白纸上写得一手豪放，练就落笔排奡的文章，论“没有强盗会翻蔷薇院墙，自有足不逾户的人照看着。”

张玫租这小小单间，夏热冬凉，但可以照顾两个孩子，在家不是长远，外出打工也好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