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骂骂咧咧的少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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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鼻子继续盯着安予承，说：“闹出人命？不会的，大家都有分寸。”说完他偏头看了那个鼻青脸肿的一眼，那人立即心领神会竟然直接跪到地上俯身用双手撑着地，高鼻子转过头对安予承道：“都这么听话识趣怎么会闹出人命呢？”说完他伸手拽着安予承的胳膊，把他从门边拽到跪趴着的那人旁边，“桌子都预备好了，别等了。”

安予承对比着自己和他们之间身高体型的差异，想着动起手来在哪里对自己最有利，高鼻子大力地拽着安予承，把他按到‘桌子’后背上前一刻，牢门突然打开走廊的光刹那间涌了进来，只见两个狱警又押了一个人进来，安予承此刻趁着高鼻子分神挣开他的手踹翻了‘桌子’横跨过去，以便跟高鼻子和小眼睛二人拉开距离，狱警把新人推进来见状佯怒：“你们在干什么？简直无法无天！”

小眼睛刚要打哈哈没想到安予承却主动说：“没什么没什么。”

狱警巡视一番低头看向刚刚被推进来摔到地上的那个新人，狠狠警告：

“都老实点听见没有？”说完哐当一声又关门落锁，牢房内又失去了大片光亮。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以后，安予承贴着他背后那面墙对高鼻子说：“不是说这时候没有狱警会来了吗？”

小眼睛瞪了瞪眼：“你得意什么？晚上时间还长着呢！桌子呢！”叫一声桌子那人肉桌子立即又摆好姿势，小眼睛目光向新来的那个人投过去，说：“四哥？”

安予承和高鼻子也都看向了新来的那个人，见他身形瘦弱单薄、个子也不高，刚进来时借着光看见他面相也很是青涩生嫩，还是一个少年人。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少年被押进来时就一路挣扎反抗，安予承看他故作凶恶的模样心里疑惑，一个孩子能犯什么事要被关进牢里来？

狱警走后少年就从地上站起来，仰头看见小眼睛朝他过去立即警觉，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你想干什么？”不知是到了倒嗓的年纪还是因为生病，他嗓音沙哑说话都不大清楚。小眼睛虽不是多高大壮实的身材，但在少年面前也极具压迫感了，而这少年竟然丝毫不怵还破口大骂：“你他爷爷的眼睛粘住了耳朵也缝上了？滚开！离我远点儿！”说罢还上前推了小眼睛一把，这一下卯足了力气却只将小眼睛推得退了半步，小眼睛被惹得火气又上来，直接上去抬腿就是一脚踹到少年肚子上，把人踹翻在地后就开始朝他拳打脚踢。

安予承双手握拳蹙眉看着这一幕，这时视线却被高鼻子移动过来的身体挡住，高鼻子一手手掌向上撑着天花板，极具压迫力地对安予承说：“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忙我们的。”高鼻子另一只手想来扯安予承的衣领却被一下子躲开，安予承往里面更低矮的地方退去。而那一头的少年已经被撵到了门边的墙脚，他数次想要挣扎起来反抗可惜根本不敌，安予承听见那一拳一脚落到□□上的声音忍不住最后再试探问了一句：“真的不会有人来管了吗？”

高鼻子微微倾身回答：“只要你听话就不用害怕，巡逻监管的不会再来了别想了。”

“好。”这一个字里隐藏着一丝不屑和愤怒，安予承弓着身子垂着头缓缓抬起双臂，高鼻子得意地把手向他伸去，就在这一刻他的肚子狠狠吃了安予承一拳头，忽然吃痛让高鼻子弯下了腰。紧接着安予承又抬起大腿，膝头又往高鼻子两腿间狠狠一撞，正常人猝不及防地挨这两下肯定直接倒地，可这高鼻子竟然只是仰头痛呼一声，僵住身子生生忍下去了。

小眼睛闻声扭头一看大惊失色，刚要往安予承处走来，地上的少年一抬头十分机敏地扑了上去抱住了小眼睛的右腿，再一使劲儿一把将小眼睛拽倒在地，小眼睛猛地一摔开始破口大骂。此时高鼻子捂着小腹夹紧双腿扭了扭，他眼睛缝里都夹出眼泪了，不过也只是就地僵了一小会儿，缓了两口气后就要上手去钳住安予承以防他再动手。

牢门外的灯适时闪烁了一下，安予承假装还要抬腿，高鼻子双手往下一挡顺势想抱住他的下半身，没想到安予承直接借地上那装死的人肉‘桌子’一踩，从侧面越到高鼻子后侧方去，继续待在低矮狭窄的地方被对方扑倒就彻底没办法了。可安予承刚刚站住脚又被地上的小眼睛扑腾着过来扒拉住了脚踝，险些就要被他给拽倒。安予承来不及犹豫只能重重一脚踢开小眼睛的手，另一脚直接踩着小眼睛的胳膊碾过去促使他胳膊脱臼失去力气，骨头声一响小眼睛当即尖叫出来，痛得身子一缩果然变得惊慌失措、无力反抗。

而另一边在高鼻子已经转身向安予承逼近，那个少年想要帮忙居然像条小疯狗似的直接扑过去，还好被安予承及时拽了回来，高鼻子见状原本是要单腿立住想对着迎面来的少年猛踢一脚却踢了个空。就是这时候安予承把小眼睛拽起来往高鼻子身上一扔，两个人一起站不稳向后倒了下去，高鼻子的后脑勺撞到了墙，眼前一黑滑落在地。安予承这时再放任那少年紧随其后扑过去压到他们身上，高鼻子还想试着翻身却被安予承拿住了他的左脚，一拧一松“咔嚓！”一声后给他弄脱了脚踝站立不得，高鼻子嚎了一声后求饶认输。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那人肉桌子原本是想压根轮不到他掺和事，干脆躲开看热闹，可眼见局势不对想帮忙对付安予承时小眼睛和高鼻子又落了下风，他惊愕不已才知人不可貌相，想倒戈安予承结果这架已经打完了。

小眼睛脱了一条胳膊，高鼻子松了一只脚，监狱里从来吃不饱这几下结束后大家都没了力气。少年愤恨地压在他们身上，直到确保他们不再有反击之意才缓缓起来。之后最下面的高鼻子把小眼睛从自己身上推开，小眼睛脱臼的手臂着地又哭喊起来，而高鼻子压根不理他自己撑着胳膊想试着用另一只脚站起来，嘴里还念着：“真有意思。”

安予承一听干脆地提脚一扫又将他踹翻在地上，“有意思？有什么意思！”这两天压抑忍耐的怒火在这一刻宣泄了出来，安予承的父亲当过军医会点武，小时候父母希望他要么从医要么从军，可分旗以后就不让他学这些了，说以后该有更好的前程、更安逸的日子，话其实没有错，可谁能料到这么快就前程无光、安逸日子到头，年少时的一点皮毛功夫反而在这时候有了用处。

高鼻子倒在地上喘着气，安予承又补了他们两脚，小眼睛很委屈地哎哟连天还不忘骂道：“他爷爷的，四哥？四哥！”安予承瞪了小眼睛一眼，小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牢房里太黑没看见还是假装不知道，哼哼唧唧地打哈哈一会儿喊胳膊断了，一会儿接着喊四哥。

少年因为挨打受伤，这会儿瘫坐在地上皱着眉头不吱声，安予承在他跟前蹲下来轻声问：“你怎么样？”结果一边那个高鼻子还不老实，竟然伸出胳膊摸了安予承屁股一下，安予承登时黑了脸站起身来一脚踩到高鼻子手腕上，犹豫着是否要再用力碾下去。谁料高鼻子不叫不喊不求饶，还神经兮兮笑起来伸着脖子觍着脸说：“嘿嘿……小哥儿照这儿踹。”

这模样让安予承觉得无比恶心，如他所愿毫不客气地一脚踹掉他两颗大牙，可之后看着高鼻子和着唾沫、和着血把断牙吐出来又毫无解气的感觉，心道何必如此。他叹了一口气把少年扶起来到靠近门边宽敞些的位置，对高鼻子和小眼睛二人警告说：“狱警不会管的所以你们老实点。”

小眼睛：“你别得意！”

高鼻子：“嘿。”

少年坐好以后安予承想伸手摸摸他有没有伤到腿脚和肋骨，刚刚碰到他少年又警觉起来，“人模狗样的你想干什么？”

“牙尖嘴利的伤得重不重？”安予承明白警惕是好事，可心说像他这样多一天活头都是上天眷顾。少年嘴硬得很别过身子不再看安予承，“不关你的事。”

的确，况且都是一间牢房的囚犯，问得再多又能如何，谁顾得了谁呢？后半夜安予承听他呼吸起伏均匀，料着应该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第二天早上来送粥的狱警看见这间牢房里竟然是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瘦弱少年占了最外面的位置不由有些惊异，派完薄粥没多久少年被带了出去，到中午被送回来时身上衣服破损，隐约可见一道道的伤痕。

少年挨了一顿鞭子，虽然脸上挂着泪痕可他嘴巴依旧厉害：“王八蛋！赖皮老驴！你们不讲王法官官相护，等我上佩阳找皇上告你们！”少年扒着牢门冲着外面嘶喊，安予承这下料定这少年的嗓子必是被他自己喊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