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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决战之前
荆无命脸白了白，银牙紧咬，手已抚上了剑，嘶声道：“你为何要死在他刀下？”
事到如今，陆小凤也只好如实道：“作为李寻欢的垫脚石，让他的名气更上一层楼，成为武林神话。这本就是上官金虹早已注定的命运，只是他出了意外，我只不过是代他完成而已。”
荆无命的手已攥得咯咯作响，整个人也已愤怒得不能再有动作，死灰色的，毫无感情的双眸已完全红了，里面像是被刀砍出无数条血线，然后灌入了岩浆！
“为什么？”他不是个喜欢问为什么的人，现在却只能一遍遍地问为什么。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又包含了多少绝望，又包含了多少不甘？
陆小凤胸腔突然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荆无命这番模样忽然让他想起自己，想起倪蝶死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也是一遍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非死不可？”
“是啊，为什么啊？”陆小凤看向高月，缓缓道：“即不图名，也不图利，用各种各样的身份在三千世界中穿梭，费劲心血的去当人家的踏脚石，不但要给别人带来痛苦，甚至连死后都要背负骂名，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他本不想问，现在忽然又想问了。
他接着苦笑一声：“你们也从来没有问过筛选出来的任务目标究竟想不想成名，想不想要用别人的痛苦来成全自己的痛苦，你们不需要问，你们也根本不在乎……”
如果能选，他宁愿不要当那个名满天下的陆小凤，他宁愿自己永远都是那个背着剑孤身浪迹天涯，餐风饮露的少年，哪怕食不果腹，哪怕身无片瓦，总好过承受毕生挚爱死在怀里的剜心之痛！
如果能选，他宁愿从未认识过倪蝶！
他的牺牲，倪蝶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
谁能回答？
高月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往他手里塞了把南瓜子：“你是死于火难，对吧？”
陆小凤点头。
高月道：“你在死了之后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冷？会不会饿？能不能碰到东西？活着的人能否听见你说话？”
高月问一下，陆小凤就摇一下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能跑能跳能说话，能享受着一切活人能享受的东西，你会流血，会受伤，会疼会笑，是因为什么？”
陆小凤说不出话。
高月替他说道：“就是那些任务目标身上的气运在供养着你，你牺牲自己磨砺他们，作为他们成功路上的踏脚石，同样的，他们也会回馈给你一些东西。”
陆小凤道：“积分？”
高月道：“不错，任务完成度越高，对任务目标影响效果越大，积分就越多，积分能换取什么东西就不用我说了吧？”
她一巴掌拍在陆小凤身上：“所以我们才经常说，不要对任务目标太真情实感啊。”
陆小凤呆住，他整个人像是被从头到脚丢进了冰窟窿里，就连骨头都在往外冒着冷气，他从前怀疑过，但不敢，也不愿去细想的东西就这么被完完全全的剖开来。
不要对任务目标真情实感。
倪蝶从未对他真情实感过。
他们所有的过去，他所有的爱恋、痛苦、挣扎全部都是被精心编撰，由她饰演到了极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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