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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5章 绿晋江
蝙蝠岛上今日雷电满布。
这么个坏天气, 原随云仰头躺着，薄唇一张开便被灌进了满腹雨水，偏偏泡在淤泥里动弹不得, 像条被水淹没却窒息濒死的鱼。
他虚弱地笑:“你为甚么不直接杀了我？”
“死这样的惩罚, 对你而言未免太轻易。”
“哦？”原随云竟然笑了,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便是铁姑娘对在下的惩罚？那你真是天底下最仁慈的审判者。”他四肢被绑缚, 没有挣扎，任由污水将千年寒铁所制的铁链浸没，毫无生锈迹象。
“我会将你押送到六扇门。”少女冒着雨蹲在他身侧, 语气很低:“听说那里的刑罚很多, 我希望你撑得久一点, 不要死得太快。”
蝙蝠公子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很可怜，唤作从前，哪怕知道对方不是好人，心兰也会忍不住想要拉他一把……杀人不过头点地, 何必折辱？
但紫衣少女清澈的双眸冒着火气。
倾盆大雨都浇不灭她眼中的愤恨。
——她在这“海上销金窟”瞧见了什么？
原随云让手下抓来一群无辜的女孩子, 将她们的眼睛弄瞎, 关在地下黑暗的小房子里, 让她们浑身赤丨裸地等待着男人光顾……这些美丽的少女来到蝙蝠岛后, 便再没有名字，只按照住的房子来称呼。
住在东面第三间屋子, 便唤作“东三娘”。
当发现“东三娘”便是绣娘秦云时, 心兰简直不敢相信，对方那双漂亮的、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竟被缝了起来，整个人瘦得不成人形。
她一走近，秦云便尖叫起来。她的声音是那么嘶哑无力, 已在崩溃边缘。若非大战爆发，兴许她已被逼着接客了——反正一切都会在罪恶的黑暗里。
但她还不是最惨的那个，待对方冷静下来后，心兰才知这些不过冰山一角……譬如因渴望活下去表现更顺从而被选上侍奉的锦娘，在痛苦的第一夜便香消玉殒，据说那是个很残酷的老头子。
那时心兰身上的铁链还没来得及去掉，那是件很费时的事情，她只能保持拖动半堵铁墙的滑稽姿态，满岛地追赶那些逃窜的手下。
蝙蝠岛摧残压榨着这些无辜少女的意志和体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该死的帮凶。有些人险些乘着小船逃走，但最后，他们的尸体都被扔进大海喂鱼。
——就像那个外表文静秀气的锦娘。
据说她是赤条条地葬身冰冷的海底。
若非心兰一人管不过来，这些肮脏的杂碎，怎配为那些无辜的被蹂丨躏致死的女孩子们陪葬？!
“杀人的滋味，不好受罢？”分辨出身侧少女的呼吸愈加急促，原随云优雅的声调缓慢道:“又或许……你已开始享受这种掌控卑下弱者的感觉？”
“我自然是很享受的，否则怎会在雨里跑出来？”心兰怒火愈炙，冷声道:“看着你在烂泥里腐烂发臭的滋味，简直再美妙也没有了!”
她愤怒地踩了对方被撕裂的胸膛一脚，受到重压，污水几乎没过原随云的口鼻，蝙蝠公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双眸黑洞洞地望过来。
“愤怒，有时会蒙蔽一个人的理智。”蝙蝠公子声音微弱:“你杀死我所有手下，等于切断了海路。没有补给，你可以活，难道不怕她们死？”
“原某不过一人，却有数百人陪伴，黄泉路上似乎也没有那样孤单。”他牵起唇角，露出的微笑诡谲，语声却似情人的低喃:“我根本不怕死……”
“只因现在，是你非要救活我的命。”
两人两骑，披着曦光在地平线上飞驰。
从昆仑到沿海，即便不眠不休也要至少半月，这还是在沿途提供良驹的情况。得益于赵敏的郡主身份，和花无缺自张无忌处得到的令牌，他们每经过两座城，便会换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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