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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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贺美原本提出先送千春回家，但她还是拒绝了。她决定先自己四处走走，让头脑冷静下来。

童实野市的中心广场此时正在举行小型游园活动，她看到好多同校的的同学正在排队买着小吃或是三三两两地玩着小游戏。只可惜她现在的神色实在有些狼狈，如果走进人群必定会被发现不寻常之处。千春只好抓起手机假装在对屏幕对面的人生气，然后走向冰淇淋摊排队。摊主头上套着巨大的玩偶头套，手上的动作却不见慢。

终于排到了。

“请给我两个香草味的。”

“两个？”模糊的声音从头套后传来。玩偶的头套也渐渐向她倒过来，差点因为失去平衡撞到她的头。

千春没有心情去解释为什么突然想吃两个冰淇淋，只好顺着回答：“那就一个吧。”她抬头才发现玩偶头套都快从店主的头上掉下来了。

“那个，你的头套……”她稍微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这时店主才急急忙忙手忙脚乱地整理头套。

为什么这个慌张的样子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接过冰淇淋，出神地继续在广场里闲逛，有好几次，融化的冰淇淋都差点流到她手上了。最终千春还是走向了角落里的占卜师。那人在大夏天穿着黑色的长袍，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兜帽遮住眼睛，只勉强露出下半张脸。

这样到底是怎么看清客人的脸的呢？

“你来了。”

还没等千春拉开椅子，占卜师就突然发声，这种怪异的笃定语气她有些莫名地背后一凉。

“哼哼，那么，你来到这里所求为何？学业，爱情，健康还是……”占卜师就像一台正在播放磨损唱片的留声机一样，声音沙哑而模糊，其中颗粒的质感甚至让她，或者是他听起来不像是人类。

千春盯着桌上水晶球中自己的倒影，不禁轻声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不知道，可能还没想好……啊！不好意思，我的意思不是……”自己走神实在有些过分了。

占卜师倒也不生气，继续指示她：“将双手放在水晶球上，闭上眼睛。我会为你找到方向……。”

黑暗之中，一道金光闪过，千春突然感到自己像是骑在马上。仔细一看，竟然是全身黄金的骏马，它完全不听指挥，全速向更深的黑暗前进。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道亮光。黄金马越跑越快，她这才发现，这道亮光不是出口，而是黄金铸成的城堡，像太阳一般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她有些踉跄地下马，随即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向皇宫的中心走去。

一路上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由黄金筑成，倒映着她迷茫的身影。她想转身逃跑却被更大力地拉扯着向前走。这股力量越来越强，直到她飞离地面，笔直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来到了圆形穹顶的祭坛前。四周暗得恐怖，只有一道光自祭坛中间射出，可光芒却不曾照亮阴暗的角落，只是任凭阴影延伸，包裹着无法分辨的低语。

五位祭祀环绕着巨大的祭坛，红色的袍子遮住了他们的身姿和容貌。而在最深处，坐着一个她熟悉的身影。他身形高大，洁白的手套外侧是十只镶嵌着宝石的戒指。黑暗之中，他站起身来，黄金摩擦带来的金属噪音让千春更加心烦意乱，那四只红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她，明明散发着炫目的红光，却没有任何感情。

他打了个响指，祭司们便不知开始念起了什么咒语，红色的光芒由他们的手掌开始汇聚在一起，注入祭坛的中央。千春这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祭坛，而是流动的黄金，一口魔力的大锅。黄金的源泉中，一只巨大的真空管缓缓升起，而千春也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靠近。她大声呼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被封锁在真空管中，逐渐坠入黄金的深渊。她看向那个通体黄金的身影，对方胸前的红色宝石也如同共鸣一般忽明忽暗，他上下翩飞的手指说明了一切。他正是这一切噩梦的源头。

随着真空管逐渐没入黄金池，千春的意识渐渐模糊。流动的黄金也无法融化真空管，四周的空气依旧冷冽干燥。可千春只觉得浑身遍体都有如火焰灼烧般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冷汗浸透了她的衣服，脸上的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她已经无力睁开双眼。

在意识的尽头，只有数据流逐渐远去的嘀嗒声。

“喂！你这家伙对她做了什么！”一个带着巨大头套的人跌跌撞撞地冲向占卜师，一把拎起那人的衣领，正想来上一拳。而体力不支的千春此时从椅子上直接摔落，倒在地上。头套怪人只好又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起来，眼看着行为怪异的占卜师从小巷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