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4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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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十二月末，黑城笼罩在热烈的宗教氛围里。

轰动全城的反杀案生还者，科莱克埃纳警探一度濒临死亡，各家电视台和社交平台全天转播。人们苦熬一天一夜，医院联合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发表警探抢救成功的好消息，而院方提醒民众，伤者精神状态非常糟糕。

电视台将担任埃纳警探的主治医师的费尔沃医生请进直播间，他直言恶性犯罪对受害者的精神伤害不可逆且无法彻底治愈。

“很多实例数据已经证明，精神创伤远比身体损伤更持久更难以治愈。”格劳斯费尔沃身上那种权威气质相当具有说服力，“尤其是埃纳警探经历过非人折磨，细节我无权透露，但对他的精神刺激相当于被加特林暴力扫射，一般心理疏导基本无效。”

“听说您已经采用宗教慰藉法？据我所知，医生您是初次引入这种治疗方式，此前您是非常著名的无神论者。”

“哦，我现在还是无神论者。”格劳斯费尔沃摊手，“我信仰医学，让我最难过的是，一般治疗方法无法帮助埃纳警探重新构建精神防御，他饱受折磨，痛苦万分。宗教慰藉法可以说是无计可施情况下采取的措施，幸运的是，我碰巧认识一位学识渊博的神父。他用拉丁文为埃纳警探诵读圣经，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为何会起效，但那些我一个字都听不懂的玩意儿确实舒缓了病人的情绪。”

主持人笑起来：“听到埃纳警探正往好的方面进展实在令人高兴。一个字都听不懂？真的吗？医生，您拥有的学位多到可以修补栅栏，如果它缺口足够大的话。”

格劳斯费尔沃也笑了，理性融化的柔软表情非常迷人，“严谨来讲，我还是能听懂一句。”他念出一串音节，并翻译出来。

“神，与你同在。”

这句常见的话莫名其妙引爆社交平台，媒体分析是由于反杀案引起民众恐慌的结果。科莱克埃纳是经过正规训练的警探，年轻强壮。换成普通人，从五名成年男性手里逃脱的概率低得可以忽略不计，更别提成功反杀。

就在大众情绪持续焦虑的情况下，罗西家族起诉科莱克埃纳一级谋杀罪，同时也将警局告上法庭，涉及诽谤、侵犯名誉等多项罪名。

“罗西家族也只能采取打官司这条路，花大价钱请律师团，把反杀诬陷成蓄意谋杀。看来他们并不清楚决定性证据是什么，这是自己往沼泽里跳，之后越挣扎下沉得越快。”

“蓄意谋杀倒不算诬陷。”

他知道桑坦洛神父制定的计划会成功，没想到会顺利到毫无瑕疵。

一切的开端是格劳斯费尔沃亲手掐死前任金怀特，他脑浆沸腾，心脏疯跳。要是没有去慕兰镇，遇见桑坦洛神父，费尔沃医生不会明白他做的善后有多粗糙笨拙。

金怀特的限量版跑车一直停在玛戈国际酒店的封闭车位，处理掉一辆跑车需要专业人士，还得让酒店高层进行电子解锁，牵扯进来的人过多，跟跑进警局大喊“我是凶手”的区别不大。继续放置，至少得与奥罗拉夫人和马尔蒂尼沟通，以防万一有人查到这辆车，费尔沃医生无法担保车里没有任何能指控他的证据。

无论如何奥罗拉夫人和马尔蒂尼需要知情。

直接通知，虽然不会被告发，徒留把柄在别人手里却根本得不到好处。锁在密室里的医生被神父盘问到凌晨，所有作案细节反复交代，桑坦洛神父制定出计划框架，放走医生。

费尔沃医生溜回住处，早晨突然出现，把他的接待员玛莲吓得不轻。医生真诚道歉，听说接待员玛莲找来黑城警局的人调查，假装吃惊，急忙带着玛莲赶到圣优林教堂拜访。当然，神父已经送走黑城警探，为他们白跑一趟深感遗憾，端出红茶待客，医生将证物银杏叶交给神父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那片银杏叶是医生处理金怀特衣服时，没能被浓盐酸融掉却从跑车钥匙上剥离，医生钟爱叶片上遍布的血污与斑驳，珍藏起来带到慕兰镇。

等待既令人心焦又累积兴奋，辗转收到银杏叶的马尔蒂尼理解得相当快，发邮件给费尔沃医生，无数冷嘲热讽中夹杂“车子会送到庄园”这条信息。

“庄园”指的一定是橡木湾庄园。协助奥罗拉夫人和马尔蒂尼掠夺罗西家族，在费尔沃直系里是常识。

金怀特的车会变成马尔蒂尼对付罗西家族的武器，费尔沃医生不必出面处理证物，还能卖人情给那对母子。

而这，只是桑坦洛神父计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