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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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倌馆相较其他不堪污秽之地，至少登门的达官显贵较多一些，那么得到逃生的机会也会多几成，何况，我这样的天之骄子以及绝世美男子，势必让头牌相形见绌！到时候也好拿捏一些机会。

为自己争取卖身之地，说来可笑，但这也是如今无奈之下我能为自己做的最好的抉择，前途险恶，我闭上眼睛，耳里钻营来各种他们商议买卖之事兴奋至极的议论，和着夜半窗外轰轰呼啸的大风声，一点一点忍耐且消受着胸腔内的郁浊。

然，只要还活着，我便不会倒下。我爬也要爬回去将幕后黑手始作俑者揪出来狂抽五十大鞭再半夜丢到乱葬岗上让他瑟瑟发抖潸然泪下抱着我的腿大喊殿下我知错了！

一夜无眠，熊大猴二将我五花大绑起来，二人打着盹盯梢，我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头疼欲裂，还深受束缚，恨不得尽早投奔清倌馆得了，至少还能歇上一觉。

天尚且蒙蒙亮，远处的鸡鸣声早已此起彼伏，猴二出了复归，压低声音对晚星耳语几句，又过来将我推搡起来，我还未站稳，便是不知从哪儿端来的一碗药出现在眼前，猴二强摁着我灌了下去。

我剧烈地咳了起来，苦涩的药味留在喉间尚未过掉，又是脑后一疼，眼前突然星子密布，我连一声闷哼都来不及发出，便软软地瘫倒下去，在彻底昏过去之前，耳畔似乎断断续续传来几声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老二，你也…忒狠了点！”

“我这是以防万一…逃归逃…凡事……你能永远封得住他的嘴？”

“别吵了…速速了结…”

声音渐渐远去，我落入了一片虚无之中，犹如飘零的落叶在兜兜转转地坠落，不知过了多久，无风，也无抵达的地面，仍是一直在坠落着。

……

我叫花渊，是清伶阁阁主谢或之的奴仆，他告诉我，他是从大街上将我捡了来，又说我是个傻子，我也不懂什么是傻子，只是他告诉我，倘若我乖乖听他的话，便有我一口饭吃，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很开心，于是我决定要好好听他的话。

他有时候会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说我的到来，将会填补他清伶阁的一个空白。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将清伶阁逛了个遍，这么大这么多层，每天喧闹非凡，各种取乐的声音不绝于耳，这里跌过来一个醉得嘻嘻哈哈满脸磕碜的胖老爷，后头定跟着妖里妖气虚扶着他的一个小白脸，一扭头，迎面又撞上几个混着脂粉气的男子围着一个阔佬笑得花枝乱颤…

于是，我鼓起勇气安慰或之：“主子，你不必担心，这里到处都是人，没有什么空白的地方。”

一听这话，他傻眼地叹一口气，在阁主堂摩挲着双手踱来踱去不住喃喃自语：“唉～长路漫漫，漫漫长路，吾任重而道远哪。”

“什么路这么远？”我看他一直很着急的样子，假装听懂了和他聊一下，缓解他的尴尬。

“花渊，我看你哪条路都很远，”或之双手握住我瘦削的肩膀，眼里充满殷切的期盼：“你是个傻子，但你不能永远是个傻子，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教你如何伺候人，无论你听不听得懂，你都要去学，知道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的过去一片空白，或之对我挺好的，管吃管住，他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或之可能觉得我的态度比较一般，斗志不够高昂，他急忙将我带至廊边，观看下方那块凝聚所有目光、无数小倌明争暗夺的中央之地，那处既是万众瞩目的热土，便少不了奢靡琳琅之色，为了营造飘渺意境，煞费苦心地架设了六面环环围绕从楼顶垂落而下硕大的攒珠缀花纱帘，六方纱帘轻薄如云，小风吹起如同挟裹琵琶遮面风韵的飘飘仙带一般，又如美人扭动腰肢，其余一应陈设皆是富丽堂皇，如幻如仙，最吸引我注意的是那里摆着的软软的白毛狐狸皮椅子，看起来舒服极了。

眼下，一个长发及腰的男子正半倚半靠地坐在那上边，宽敞的碧衣衣袍挂在身上穿得极其随意，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玉肌来，偶尔一动捎带着露出一点半点嫣红的印记，他那一双妖媚深邃的狐狸眼睛往人群里那么一挑，便一石激起千层浪惹上好一顿兴奋的喧闹，有不少客人正在争强好胜地竞先出价，谁这一轮出的价钱高，便能得到他的酒。

“一百两！！”一个财大气粗的客人拿出一个大银锭搁在曲木桌上，碰撞出的那声音听得或之一脸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