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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8章 守园人
“这种花我也是第一次见。”狐狸皱了皱眉，“‘病西施’，名字倒怪好听的，就是样子丑了点。”
七朝忽的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子变了，“了不得！既然不是你下的毒，那毒就是原来就带的。那妖女那么厉害，吃了点花就毒死了，我也碰了花，不会早就中毒了吧？”
“咳，瞎担心什么。”狐狸道，“我也碰了花，照你这么说我也要死了？”
他摸了摸鼻子，“老实说，我最开始怀疑的就是那个卖花的老婆子，毕竟她的样子，比那个卖胭脂的还奇怪得多。不过这个念头很快被我否决了。原因很简单，如果要通过卖东西给人的方式害人，那么一定会选择大多数人都想要的东西。很显然，除了知道这花功效的极少数，普通人是绝不会花钱买几枝蔫了吧唧的枯花的（还记得刘遇说过的话吗？）当然了，你这种滥好人除外。再说，联想到脸皮脱落的话，是会先想到花香，还是先想到抹在脸上的胭脂呢？”
“我甚至还怀疑过，卖胭脂的老太婆和卖花的是同一个人，反复出现不过是在故弄玄虚。不过这个推测也说不通。如果前提假设是‘胭脂就是害人的工具’，那么再出现将毒胭脂收回去就不合逻辑，这么做反而还会加重别人的怀疑。所以我才认为，用枯花换胭脂的老太婆，和那个用胭脂谋害少女的老太婆不是同一路的。”
“至于她的目的么，我暂时也不明白。不过我想，她既然执意要把花卖给买了胭脂的女子，兴许那花有解毒的功效？即便没有，带上它也没坏处。所以才嘱咐你带上，以防万一。”
他说到这里，眼前突然一亮，“找到了！”
从他手里攥着的小盒子里，隐隐约约透出血红色的光芒来。
是一颗久违的血菩提！
七朝兴奋起来，双手合十道：“真是老天保佑！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一颗。”
“任重而道远啊。”狐狸轻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血菩提收进了鹿皮口袋，“这山洞里有瘴疠之气，不宜久留。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死人皮，看着怪膈应的。快走罢。”
经他这么一提醒，七朝又觉得身上发起瘆来。她悄悄往狐狸身边挪近了几步，小声道：“这些……怎么办呢？”
狐狸见她指着挂在墙上的人皮，“能怎么办呢？人都死了，连尸体都发烂发臭了，就算把这些人皮带回去，也救不回那些人的命了，她们的亲人看见，还要更伤心，倒不如不提了。”
七朝皱起眉头，“难道就只能这样了？”
狐狸摊了摊手，“不然呢？凶手已经死了，不会再继续害人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还能奢望什么？我们只可能改变未发生的事，对已经发生的事，是无能为力的。这次还算是好的，至少改变了未发生的事，要知道很多时候，除了眼睁睁看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以外，你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狐狸的语气轻描淡写，似乎对这些事情很不以为意。
七朝心里却不免沉重起来，“可你是神仙，也无能为力吗？”
“纵使神仙也难。”狐狸道，“我师父的法力，比我不知高到哪里去了，连他也不行，更何况我。从前我小师弟清雅，突发抽搐，事前没一点征兆，还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就死了。碰巧我师父当时云游去了，我们几个师兄弟，急得上蹿下跳，没一点用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断气。这个小师弟，平时和我最要好，我那是年纪也还小，也像你一样天真，等我师父回来，我就立刻去求他救救清雅，可是我师父却说，但凡清雅还有一口气，他都能想法子救，可是，死了就是死了，非要把死的变活，就是逆天而行。他又说，如果天底下无辜死去的都要复活，人要活，飞禽走兽要活，连你脚底下不小心踩死的蚂蚁都要活，这世界岂不得乱得不像话？我那时不懂，现在却渐渐地懂了。”
七朝听了这话，似懂非懂。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些死去的女孩儿是不会再回来了。
他俩一边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山洞外头。眼前的景象却让七朝又吓了一跳——
洞口站着一个人，正直愣愣地盯着他们。正是那个卖枯花给她的怪老婆子。
狐狸也吃了一惊，此时却来不及躲回瓶子里去了。
“唔，你们没死，真是走运。”那怪老婆子先说话了。
狐狸默默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您老人家一直在这儿等我们呢？看来里头发生的事，您老早门清了吧？”
怪老婆子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笑，却比哭更难看。
“是您的花救了我们，”七朝接话道，“您一定是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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