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虚实(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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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本来想好，要在他面前杀死你们的。”

————一秒？两秒？还是有半分钟过去了？

时间在中原中也的眼中缩短，又好像被无限拉长了。

毫无悬念的秒杀——或者说是屠杀也不为过，在那道暗芒闪过后，店内的一切都支离破碎，仿佛被风暴席卷肆虐过了一般。

靠近门口的“钢琴人”，和暴起冲上前，试图反杀对方的“冷血”，在一瞬间就被无法抵挡的重力破坏成了不规则的几块，碎裂着落到地上，站在窗口的“公关官”也随之被一击毙命。

位置靠后的“阿呆鸟”下意识将身旁的“外科医生”拽起来，想拉着他逃跑——其他三人显然已经没救了。而作为逃生专家，“阿呆鸟”的异能并不具备多少攻击性，在这个时候，逃走已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他还没有迈开步子，就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魏尔伦”只是随意的一挥手，黑色的光就夺去了他的双眼和双腿，将他像塑料袋一样轻而易举的撕开，大量的血液从中喷涌出来。

“阿呆鸟”倒下了，因巨大的，撕裂的疼痛，而从喉咙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声音——中原中也第一次听到他发出这样的声音，就像一只被切断了翅膀的鸟，在临死前发出的悲鸣一样。

他的右手还死死攥着“外科医生”的衣领，就像攥着颗宝石一样紧，然而他看不到的是，“外科医生”腰部以下的身体，在刚才的同一击中消失了，他的生命也如同细沙般，从“阿呆鸟”的手中慢慢逝去了。

这五个刚才还活灵活现，神采飞扬的年轻人，在半分钟不到的时间后，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中原中也却无法阻止，他此刻只有一个身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旁观者。

所以他只能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注视着“中原中也”并没有参与的，该死的过去。

中也低垂着头，看着与他近在咫尺的“阿呆鸟”，紧咬着牙关，克制住想要咆哮的欲望，几乎是自虐般的看着对方那近似于原地挣扎，实则缓慢而痛苦的向前爬行。

但是这些并没有在我的世界发生过——他反反复复的想着，近乎是在催眠自己——不管另一个世界怎样，至少在我所在的世界里，他们都还好好的……

“……中也……”

在地上匍匐着的“阿呆鸟”，声音微弱的叫道。

中原中也条件反射的看过去，却瞬间僵住了——对方口中所呼唤的，正挂念着的那个人，实际并不是他。

“中也，中也，”

刚施加了残酷暴行的凶手站在那里,在他旁边喃喃自语，“我这就来找你，中原中也……我的弟弟。”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阿呆鸟”身上跨过去，来到窗边提起了较为完整的，“公关官”的尸体，然后走出了这座台球酒吧。中原中也下意识地迈步，想要追上去。

——他踉跄了一下。

在这满面疮痍，满地狼籍之中，中原中也险些把自己绊倒，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双腿僵硬着，甚至有些站不稳。

沉默了一会儿，他缓慢的，一点一点的蹲下身，双手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脸。

一片静默之中，他的喉间难以自控的，发出了嘶哑的，像野兽遍体鳞伤，将被杀害那时所发出的，饱含痛苦的咆哮——亦或是哀泣似的呻|吟。